“雅儿，雅儿不要离开朕！”
一声怒吼声传出，顾九天满身冷汗的从床榻上坐起，这才惊觉一切都只是噩梦。
“皇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一直守在边上的秦雪连忙去问候，换来的却是顾九天不耐的推开。
“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他淡漠的看着秦雪，说道：“朕不是说过了，别来养心殿么？”
“皇上，臣妾来给你送药....”秦雪强忍住心中怒火，将汤药端了过去，顾九天却狠狠一甩手，将汤药打翻在地上！
“皇上，太医说了，若您不定时喝药，恐怕那癔症还会犯呀....”秦雪苦口婆心的劝着，眼底却满是阴毒。
自从找到禄雅的尸体之后，顾九天便处于疯癫的状态，足足昏迷了三天，被灌了无数汤药，终于恢复了正常。
但就算是这样，顾九天还是夜夜噩梦，每天都是惊呼着禄雅的名字醒来。
禄雅已经彻底成了顾九天的心魔了。
秦雪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特地一大早过来守着，就是为了让顾九天喝下自己放在汤药里的东西....
但是顾九天却一口都不喝！
“秦雪，朕最后再说一次，若是你以后再私自进入养心殿...”顾九天顿了顿，吐出了一个字，“死！”
秦雪浑身一颤，像是见鬼了一样，甚至话都不敢说便逃出了养心殿！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九天再看了一眼撒了满地的汤药，突然吩咐道：“叫太医进来，查查这汤药里还有什么。”
常公公应了一声正要离去，突然听见身后顾九天淡漠的声音。
“那秦雪，都是你放进来的吧？若再有下次，你跟着她一起去死，听懂了吗？”
声音里，蕴含着真正的杀意！
这养心殿外侍卫无数，如果不是这个大内管家点头，秦雪如何进得来？
他最恨宫里出现这种暗自勾结耍小手段的事了！
常公公后背出了一声冷汗，连忙喊了句多谢皇上不杀之恩，然后十分迅速的离开养心殿去找太医了。
“皇上，这药里....恐怕加了合欢散...”太医用银针刺入残留的汤药里，看着银针上淡淡的青色，面露尴尬。
“朕知道了，下去吧。”
顾九天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秦雪在汤碗里下的竟然只是合欢散而已么？
他甚至以为秦雪要将自己也害死！
自古后宫里的女人为了得宠得子，用这些小手段也是正常。
更何况秦雪和自己认识如此多年，自己封她为后也没有碰她，的确是有理由这么做。
顾九天叹了口气，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秦雪为了他做那么多事，他为何还会去怀疑...
“皇上，门外有个婢女求见，是曾经禄雅的贴身婢女。”
常公公突然进来禀告。
或许是被顾九天警告过的缘故，常公公显然老实了不少，不敢造次了。
若不然，按照秦雪的要求，任何和禄雅有关系的人他都不会禀告的。
“贴身婢女？”
顾九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悲怆。
任何和禄雅有关系的，都会让他联想到禄雅，让他想到了那日禄子安以天道为名的诅咒，想到那具极度腐烂的女尸....
“让她进来吧。”
顾九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见一个区区婢女，但他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
“奴婢参见皇上。”
明云走进养心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为何要见朕？”
顾九天看着明云，竟发觉她的一举一动都和禄雅有着极其相似之处。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顾九天竟莫名的觉得，很像。
“皇上，奴婢听说搜查队寻到了娘娘的尸体，奴婢不信娘娘不在人世了，奴婢想要亲自确认！”明云泪流满面的跪倒在顾九天面前，哽咽道：“娘娘是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的，奴婢不信娘娘就此不在了....”
明云说着说着，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显然是一副对禄雅忠心耿耿的模样！
而她说的话，也一针见血的刺入了顾九天的心里。
他同样也不想去相信，禄雅已经死了！
“皇上，奴婢一直伺候着娘娘，您让奴婢看看那尸体，说不定能认出来....万一那尸体根本就不是娘娘呢？”明云仿佛知道怎么说能让顾九天同意，句句都给了他希望！
“你跟朕来！”
果然，顾九天再也按耐不住，带着明云来到了养心殿的一个密室里！
密室内摆放着一口用宝玉打造的棺材，这种宝玉极其神奇，甚至有着防腐的功效。
那具尸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身上血污和脓水都已经被清理过了，身披血红的凤袍，完全是皇后下葬的礼数。
明云看着这具身上多处牙印而且极度腐烂的女尸，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目光看向了尸体的后脑勺。
她常年帮禄雅更衣沐浴，禄雅后脑勺的发丝里，有一个血红色的胎记，如同眼泪一般。
但因为被头发覆盖，所以一般人哪怕是顾九天都很难看见。
“你仔细辨认，看看这尸体到底是不是禄雅！”
顾九天看向明云，声音竟然在颤抖。
他期待着明云告诉他，这尸体不是禄雅！
但又怕自己都期待都会转变成失望！
若是明云也确认了这具尸体是禄雅，那么....禄雅是真的死了！
明云突然伸手轻轻拨开了尸体后脑勺的发丝，强忍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触感，终于看见了尸体的头皮。
尽管腐烂的厉害，但是还是能看见，头皮是正常的颜色！根本没有那个胎记！
那一瞬间，明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这尸体，竟不是禄雅！
不，不可能！
她所有的计划，都必须建立在禄雅的死亡之上！
“如何？这尸体是不是她！”
哪怕顾九天已经尽力克制，但是他心底的期望还是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
“皇上，这...”明云被吓了一跳，手心里全都是汗！
她很清楚，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但如果直接告诉顾九天禄雅没死，那么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