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时没搭理他,五年霍府生活,她还能不知道规矩?无非是通房小子不能入正堂,女儿不能入正堂的规矩。这种糟粕规矩,在霍青时五年前第一次参加家庭会议的时候,就找到了空子钻。
“大哥还不了解我呀?”霍青时嘻嘻笑着,一把勾住霍青野的肩头,推着他出了院门,“走咯。”
正堂,霍豫立坐在主位,身后站着霍夫人和方夫人,右边上座空着,那是给霍青野留的,左边上座则坐着方夫人的儿子,霍家次子霍青秋。霍青时走进去,给上位几人行了礼后,便自觉地坐在了右边次座。
然后众人就眼睁睁看着,霍青枫和霍青玉,一人手里提了一个小马扎,乖巧的摆在门外,一边儿一个,坐得端端正正,就差拿个会议笔记本了。
霍青时嘿嘿一乐,她每次看见这个场面都觉得非常喜感,不是不让进正堂嘛?人家没进呀,人家在门外坐得可端正了,裙摆都没过门槛儿的。
五年如此,霍家人也从一开始的恼火变为习以为常,除了两位夫人少爷时至今日仍有些憋火外,霍豫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
“殿下今年秋季就要进入国子监学习了,怎么样,可有准备?”下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讨论着朝堂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傅叶思贤走到三皇子陆闲身边,道。
陆闲颔首,行了一礼:“先生。”随即起身道,“准备谈不上,只期望能学有所成,有所收获便是了。”
“殿下一向勤奋,无论是政治历史,还是天文地理,都有自己的见解和领悟,是个可塑之才。虽然国子监人才辈出,但是殿下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听闻过几日京城有文人游湖吟诗,殿下大可以去一去,散散心也好。”
陆闲摇了摇头:“先生谬赞。学生自幼身体不好,不能寄情于山水,只能在书中寻宝藏,这是不得已,也是因祸得福。国子监不只有皇家子弟,还有各方学者,人才济济,学生若是不严于律己,恐怕无法有所精进。至于游湖......”他苦笑一声,“且看到那时,我这身子骨能否禁得住风吧。”
叶思贤看着陆闲消瘦的面庞,叹了口气:“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太医怎么说?”
“多谢先生挂心,还是往常的样子,且用汤药撑着。”陆闲牵起一抹笑来,却显得脸色越发苍白,“如今政局变化,我国要与苻国开战,只可惜我这身子,不能像外祖父一般,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了。”
说话间,二人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叶思贤看着陆闲的背影,忧心忡忡。是棵好苗子,怎奈身子骨羸弱,又是个读起书来不要命的拼命三郎,这么下去,真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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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时一时说不出话来,不止她,正堂的人谁也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五年前苻国抓获遂国间谍十余位,准备借此开战,当时遂国为了避免战争,将皇妹大公主送去和苻国旁边的顺国和亲。顺国那时是顺太后掌权,于是和遂国建交。两国建交,在一边的苻国自然不敢动作,就这样和平了五年。
直到今年年初,顺帝成年,亲自掌权,局势一下子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认为,顺帝不会和遂国继续建交,连宣和帝都这么认为。于是苻国和遂国即刻剑拔弩张起来,两兵相接,刻不容缓。
时至今日,西边已经宣告开战有十余日,顺国那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是笃实不会出兵帮遂国了。故而遂国立刻宣告进入战备状态,作为大将军的霍豫立,即刻前往前线,亲自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