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吧时，天色渐亮。
街边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垃圾。
路过早餐铺，我用剩下的钱买了包子和豆浆。
到沈梦欢家楼下时，迎面正好看到陈耀辉走过来。
“你干嘛去了？”
陈耀辉神色不善的盯着我。
“买早餐啊。”
我提起早餐，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他妈骗鬼呢？你到酒吧买早餐去？身上这么大的酒味。”
陈耀辉闷哼一声，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和朋友见个面。”
陈耀辉眼睛微眯，沉默好一阵子。
“咱们好好谈谈吧。”
“证据应该就在你身上，对吧？”
他仔细的打量我全身上下，恨不能直接上手。
我越含糊其辞，陈耀辉的压力也就越大。
昨晚因为沈梦欢在家，陈耀辉也没再派人监视我。
估计他现在已经脑补出来，我趁夜去找他犯罪证据的场面。
出酒吧前，我特地存了蝎子的电话，防的就是陈耀辉派人跟踪。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跟你没关系。”
“想谈也行，把陈兰交出来。”
陈耀辉急了，一把拽住我的领子，伸手就要扒我的衣服。
早餐撒了一地。
我一个反擒拿把他制住。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
陈耀辉吃痛一声，挣开我的束缚，脸色阴狠的看着我。
恰好此时，沈梦欢也从楼上下来，看到眼前一幕有些不解。
“你们刚才在吵架么？”
沈梦欢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早餐，和我被扯乱的衣服上。
还不等陈耀辉开口，我立马抢先一句。
“抱歉，我不小心撞到陈耀辉，把早餐弄撒了。”
“我再去买一份，稍微等我一下。”
“没必要。”沈梦欢摆摆手。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要一直待在家里吗？”
“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我说。
“让楚河继续跟着我吧，我公司最近缺人。”
陈耀辉急忙接过话茬。
他现在如惊弓之鸟，总觉得我身上有他的犯罪证据，所以根本不敢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这样也好。”
沈梦欢点点头，压根没过问我的想法。
“不用麻烦你们安排，我在，也只会添麻烦，还不如自己去找工作。”
我的目光和沈梦欢对上，平静的一如往常。
“我有能力生存下去。”
听我这么说，沈梦欢的眼神有些闪躲。
“随便吧，我懒得管你。”
我答应一声，趁沈梦欢在场，我转身走出小区。
陈耀辉急得直跺脚，却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
时间尚早，我在街上溜达起来。
一直到正午时，我确认没有陈耀辉的眼线，这才凭记忆来到赵氏建材公司。
前台是个面容精致，穿着一身干练工作装的女人。
我凑上前，开始向她问询。
“你好，我来找赵总谈谈项目合作，麻烦你通知一下。”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赵无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不好意思，赵总很忙没有预约，赵总不客的。”
前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一股轻视。
这种常年在前台察言观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底子。
哪怕是我穿着沈梦欢买的高定西装，也没办法掩饰自己的穷酸窘迫。
“我是赵总的朋友，麻烦你去通知一下，就说楚河找他。”
我不死心，继续跟前台软磨硬泡。
前台脸色有些不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你是他朋友就自己打电话说，用得着在我这耗么？”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妄想着攀关系。”
“快走！不然我让保安过来轰你出去！”
话音刚落，保安心领神会，用那油乎乎的手搭在我肩膀上。
“请吧，别让我们动粗！”
我不想闹事，只能无奈走出建材公司。
这点挫折还不至于让我打退堂鼓。
既然进不去，那我干脆等赵无极出来！
烈日炎炎，我坐在路边，盯着公司大门。
几个保安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时不时还警告似的晃动手上的橡胶辊。
也幸亏我在采石场劳作过一个多月，有了些抵抗力，否则，我怕是得中暑昏厥。
大概两小时左右，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停在建筑公司前。
几个保安点头哈腰的拿着遮阳伞凑上去。
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陈耀辉！
对方没看见我，径直走入公司。
我紧了紧拳头，试探着朝公司靠近。
几个保安也拿着橡胶辊伺机而动。
无奈下，我只得在原地静静侯着。
等候许久，赵无极和陈耀辉有说有笑的并排走出。
“赵总！”
我大喊一声。
赵无极没认出我，倒是陈耀辉，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怨毒。
没人搭理我，陈耀辉拽着赵无极加快脚步往车上靠。
我焦急上前，不顾保安阻拦，快步接近赵无极。
“赵总，好久不见啊。”
我拽着赵无极的胳膊。
还不等对方开口，陈耀辉就先骂骂咧咧的把我推开。
“敢碰瓷赵总，你是想找死么！”
“你们几个保镖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一个乞丐出现在赵总面前！”
我没理会陈耀辉，继续跟赵无极搭话。
“赵总，我是楚河啊。”
赵无极眉头轻佻，眼前瞬间一亮。
“楚河？还真是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算下来，咱们得有差不多四年没见了吧。”
赵无极有些感慨，挥手把保镖遣退。
“几年不见，你变化挺大，我都没认出来你。”
看他这样，我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然而，陈耀辉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改变了赵无极对我的态度。
“赵总，这人你认识吗？”
他面带玩味的问。
“咱们还紧着谈生意呢。”
赵无极皱眉，旋即摇摇头，冷漠的甩开我的手。
“不知道是哪来的叫花子。”
“正事要紧，咱们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
说罢，赵无极挥手示意保镖把我拦在原地。
刚才还一脸唏嘘，转眼居然能变得如此冷漠。
在利益面前，交情果然是一文不值。
枉我当年那么帮他，到头来，对方居然如此凉薄。
我自嘲的笑出声，看着赵无极潇洒远去的背影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