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苔藓在军靴底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每一声都像是在胡跑紧绷的神经上敲响一记小鼓。他的手死死攥紧手中那杆猎枪,这枪里,如今只剩下三发子弹,是他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中仅存的底气。那些东西,又跟上来了。他能听见枯枝在利爪下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是死亡倒计时的钟声。混杂在其中的,是类似人类咳嗽的诡异喉音,在暮色渐浓的冷杉林间此起彼伏,好似有无数双眼睛正藏在暗处窥视着他,让他的脊背一阵发凉。
三天前,在野猪沟发现的登山包此刻正在他背上晃动,每一步的颠簸都让他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帆布表面那五道撕裂的爪痕,像是恶魔留下的诅咒,几乎要把整个包体劈成两半。当时,包里的登山日志还散发着体温的热度,仿佛前一刻它的主人还在拼命书写着最后的求救。最新一页上,用颤抖的字迹写着:“它们不是狼!不要看眼睛!”字迹在末尾突然拖出长长的墨痕,像是被某种巨力猛地扯走,留下无尽的恐惧与未知。
右后方传来灌木丛摇晃的沙沙声,胡跑条件反射般地突然转身举枪,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暗紫色天光中,两点荧绿幽火在十米外的树影里明灭,那是狼的眼睛。但这绝不是普通的狼,胡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狼,它的肩高超过成年男子的腰部,凸起的脊椎骨在蓬乱皮毛下起伏如锯齿,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瞳孔深处泛着不自然的蓝光,像两簇跳动的鬼火,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
“砰!”枪声惊飞了整片桦树林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像是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呐喊助威。变种狼左前肢爆开血花,那殷红的鲜血在灰暗的天色中格外刺眼。然而,它却只是踉跄半步,仿佛这点伤痛对它来说微不足道。伤口处涌出的暗红色液体在空气中蒸腾出缕缕白烟,仿佛它的血液里流淌着的不是生命的源泉,而是来自地狱的邪火。胡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