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声儿两只小手攥着一排AD钙,哭得幼儿园大门上“帅帅”两个字似乎都在跟着晃动,老师刚开始试图分开送她来的人的时候还很有耐心,蹲着把她拥在怀里,或者说,钳制在怀里。
应该是姑姑,对的,是姑姑,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外最爱她的姑姑。
但她太小了,所以不记得姑姑的背影了,姑姑哭了吗?
好像也哭了吧。
十分钟后,她终于因为止不住哭泣扰民太甚被老师请到了厕所里。
那是非常干净的厕所,她记得的,小块的、洁白的瓷砖,一块一块有着黑色的边,她好像数过,但年仅五岁的她数不清很多,那时候有学到100吗?
为什么好像她记得97这个数字?
好像是在那个厕所里,她念过97这个数字。
她没有止住哭声,她已经不记得她那时候的心情了,但记得她好像上了个厕所,上厕所的时候在担心会不会有人进来?
老师进来看见她上厕所会不会接着训斥她?
小孩子的哭声会自动停止吗?
小孩子能够自己学会冷静吗?
她好像是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哭。
这种情绪似乎没有解决方案。
想到这儿,成年的她笑了一下。
跟之前的自己相比,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另一个“极”。
这是好的吗?
成年后的她无数次质问自己,但能怎么办呢?
这样的场景一直在上演,起码在这个阶段,她完全没有戒断成功过,直到她终于因为百日咳离开了那个幼儿园重新回到村里,回到父母的身边,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能想得起因为要治病,而被迫喂下的偏方----生鸡胆的味道。
苦。
而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这算什么啊。
比起以后的日子,这算什么。
她肯定,她没有在这段经历里获得什么,或者有哪怕一丁丁点成长,她还是一个爱哭鬼,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上了小学之后,她还是经常哭,经常受到欺负。
对那段幼儿园经历,她也觉得奇怪,不知道是时间实在太久了的原因还是确实当年的老师只有一点点的不耐烦、同伴们也仅有一点点排挤,而这都在忍受范围之内,似乎自己的不适应才是造成这段经历不愉快最大的元凶。
但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她是忐忑的。
她怎么能让年仅五岁的自己“忍受”?
“忍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