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笑得打翻醋瓶。当我要给电视机贴符咒时,母亲终于尖叫着夺过黄表纸。
除夕夜,我穿着红棉袄在客厅转圈,忽然撞上端着饺子的父亲。瓷盘摔碎的瞬间,记忆与现实重叠。但这次我抢先跪在地上:“爸!灶王爷说咱家碗碟犯太岁,得用桃木剑镇着!”
母亲举着的扫帚停在半空。我趁机掏出网购的电子罗盘,红光在全家福上乱窜。当仪器指向妹妹额头的旧疤时,她突然说:“姐,你装疯能不能认真点?罗盘拿反了。”
雪夜寂静得能听见冰棱断裂声。厨房传来煤气味时,全家还在为要不要送我去精神病院争吵。我冲进去关阀门,转身看见三张苍白的脸挤在门口。母亲嘴唇颤抖着要来摸我额头,被我躲开了。
“其实我......”话没说完警报器突然响起,父亲一个箭步把我拽到身后。在消防车的鸣笛声里,我听见妹妹小声说:“姐,要不你教我怎么发疯吧?”
消防车红蓝灯光扫过楼道时,母亲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前世她也是这样攥着我去相亲,指甲掐进我刚拆线的刀口。此刻她旗袍盘扣崩开两颗,露出锁骨下方青紫的淤痕——那形状像极了我化疗时埋管的针眼。
“妈,你这里......”我伸手要碰,父亲突然挤进我们之间。他灰色毛衣沾着面粉,却精准扣住我的脉门,三根手指搭在寸关尺上的姿势,分明是二十年前见过的老中医手法。
救护车鸣笛撕裂夜幕。我躺在担架上,看着雪花穿过旋转的警示灯,忽然想起程屿车上那串五帝钱。前世他说是母亲在庙里求的,此刻那些铜钱正倒悬在我家玄关,红绳系法根本是镇煞的阵法。
急诊室白炽灯刺得人流泪。医生看着CT片皱眉:“脑部没有异常,但血液指标......”母亲突然扑到窗前打电话:“王阿姨,上次说的心理医生......”
我趁机溜向安全通道,却在拐角撞见苏秋在焚化炉前烧纸。火舌卷过照片边角时,我认出那是去年全家福——本该在父亲书房的合影,此刻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