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术刀与她的肿瘤接触时,整个时空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无数记忆晶片中,我看见四岁的自己踮脚够实验舱操作台,误触了永生程序的启动键;看见二十岁的程屿被改造成监视终端,机械眼眶里蓄着人类的泪;看见母亲跪在佛前,把抗癌药水灌进翡翠镯子的量子孔隙。
最后一块晶片里,苏秋在第19次重生时写下日记:“每次姐姐死后,我都会在阑尾疤痕里找到新的时空裂缝。父亲总说我们是他的作品,但他忘了癌细胞最擅长变异。”
手术刀突然化作我初生时的啼哭。量子风暴中,我抱住正在消散的苏秋,她脊椎上浮现的条形码正是我的脐带血编号。当我把纳米药剂注入她颈后的重置键时,整个循环系统开始超新星爆发。
“记住,雪是自由的。”她在我耳边呢喃,身体碎成带着药香的灰烬。母亲旗袍上的盘扣一颗颗崩开,露出皮下正在融化的1994年产房监控屏。
我攥着苏秋留下的朱砂痣——那其实是微型奇点,纵身跃入父亲胸口的DNA时钟。在时光倒流的轰鸣中,我听见自己出生时的第一声哭喊,正被改写成终止程序的代码。
2025年除夕夜,我在病房醒来。窗外没有雪,监护仪显示身体指标正常。护士进来换药时,我摸到右下腹光滑的皮肤——那里本该有疤痕的位置,现在印着苏秋虎牙形状的胎记。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陌生号码的彩信。照片里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父亲,他抱着双胞胎女儿站在产房前,手腕系着的红绳串着两枚褪色铜钱。配文只有飘雪特效的六个字:
“这次要好好过。”
当我冲到窗前,发现所有楼宇的电子屏都在播放同一画面:雪地里的女孩们跳过皮筋,天空悬浮着巨大的克莱因瓶投影,瓶身刻着我们姐妹的医疗编号,正随着每次跳跃逐渐消散。
番外篇:第十九次跳皮筋
我数着虎牙刻在实验舱玻璃上的划痕,第十九道裂痕正在渗出淡蓝色营养液。这是姐姐第三次死于乳腺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