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星象。
“戌时三刻。”季临渊突然扯断林砚秋的腕表链,“你父亲在我母亲骨灰里掺了磁铁矿。”
他按着林砚秋的手掌贴上自己心口,茶盏纹身在体温作用下渐渐透明,露出皮下微型瓷胎的轮廓。
地窖砖墙轰然倒塌。
黑衣人驾着改装过的独轮茶车冲进来,车斗里装满冒着青烟的雷公墨。
林砚秋抄起茶焙当盾牌,高温竹篾在空气中擦出火星。
“小心釉雨!”季临渊将他扑倒在陶车后。
雷公墨遇水爆炸,飞溅的釉滴瞬间凝固成瓷针。
黑衣人脖颈被瓷针刺穿的瞬间,林砚秋看见他手中攥着的正是季月华的工作证。
血泊中的工作证突然泛起荧光。
季临渊蘸血涂抹证件照片,背面的防伪纹路竟显出水路图——十二个红点连成茶盏形状,每个红点都是近年文物走私案的坐标。
“青瓷双盏……”季临渊的瞳孔突然扩散。
林砚秋这才发现他腰侧嵌着半片碎瓷,孔雀蓝釉色正顺着血管蔓延。
工坊外传来采茶号子。
林砚秋背起季临渊撞开后窗,暴雨中的龙井梯田泛着鳞片般的青光。
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茶垅间,背后传来瓷器开片般的脆响——季临渊的皮肤正在龟裂。
“狮峰山顶……有座没封窑的龙窑……”季临渊的气息喷在他耳后,带着将熄的炭火味,“把我……放进窑口……”
林砚秋摸到他腕间跳动的脉搏,发现皮肤下藏着根瓷化的血管。
这是林家古籍记载的“瓷脉”,唯有血脉相通者触碰时才会显现。
山顶龙窑的窑口像张开的兽口。
林砚秋将季临渊平放在窑床上时,对方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当年你父亲……往我骨髓里灌釉水时……说过句话……”
暴雨冲刷着窑砖。
林砚秋俯身听见气若游丝的呢喃:“他说……你才是真正的曜变天目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