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心就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堵得难受。警察说岸边有阿嬷的布鞋和手机,我接过这些遗物,在镇上的殡仪馆等待哥哥们。这场葬礼,只有我们四个孙子孙女。阿嬷一生都那么要强、那么嚣张,我不想让那些曾经对她有过恶意的人来看笑话。大哥对我说:“婉儿,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熬夜会变丑的。”我回头看着灵堂上阿嬷的照片,那是一张我们从未见过的照片,阿嬷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漆黑的眼眸看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平静又温和的笑容。我摇摇头:“不,我要是走了,阿嬷会生气的。”后来,我们坐在被金色烛光环绕的冰棺前,大哥轻声说:“阿嬷,您做的饭菜我们一直都记着呢,那味道是我们在外面怎么也吃不到的。您给我的腊肉,战友们都抢着吃,我都没吃够呢,您要是还在,肯定会再给我做很多。”说着,大哥的眼眶红了。
二哥转过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还打趣道:“大哥就知道吃,阿嬷,其实我也没少吃您做的好吃的。您总说我调皮,可您不知道,每次您骂我,我都知道您是为我好。”
我也哽咽着说:“阿嬷,您还记得吗?有次我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家哭,您抱着我,给我讲您小时候的故事,告诉我要坚强。那时候,您就是我最坚实的依靠。还有啊,小时候我们一起在院子里乘凉,您给我们讲星星的故事,那些时光是我最快乐的回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可阿嬷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回应我们了。我们说着说着,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我们心头,让我们无法呼吸。
原来火化之前还有一场告别仪式,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仔细地看着阿嬷的脸。她的面容是那样安详,可那深深的皱纹却像岁月的沟壑,记录着一生的艰辛。她的皮肤粗糙而蜡黄,曾经那温暖而有力的双手,如今安静地放在身旁,手上的青筋和老茧仿佛在诉说着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我轻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