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棺材。这不仅仅是一口棺材,更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深沉爱意的最后寄托,是他在这充满苦难的世界里,唯一能为女儿做的饱含深情的最后一件事。
在那间略显昏暗的堂屋里,姥爷默默地开始了这项令人心碎的工作。锯木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姥爷心中悲痛的呐喊,又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悲叹。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艰难地洒在姥爷身上,映照出他那孤独而又坚毅的身影。他的眼神专注而又哀伤,那目光中蕴含着对女儿的不舍与眷恋,手中的锯子不停地拉动,木屑如同一片片破碎的希望,纷纷扬扬地飘落。随着时间的流逝,棺材的雏形渐渐在姥爷的手中显现,那一块块木板在他的精心雕琢下,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可以容纳大姨身体的容器,眼看这口棺材就要成型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地闭着双眼,仿佛已经与这个世界渐渐疏离的大姨,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了双眼,空洞的看向姥姥。她用极其虚弱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爹娘,小了,太小了,躺不下。”姥姥当时就守在大姨的床边,寸步不离,听到大姨这样的话,她心里猛地一惊,以为大姨是在病重迷糊的状态下说着胡话。姥姥赶忙紧紧握住大姨的手,那双手是如此的冰冷,仿佛已经触摸到了死神的寒意。姥姥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哽咽着对大姨说:“孩子,炕这么大,哪里小了呀?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和娘说说啊。”可是,大姨并没有回应姥姥的询问,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小了,小了。”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空灵,仿佛是从另一个遥远而神秘的世界传来,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又充满恐惧。
时间在紧张与不安中缓缓流逝,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大姨的生命之火最终还是在病痛的肆虐下熄灭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这一睡,便是与这个世界的永别。在老家,小孩子过世有着特殊而又沉重的传统习俗,他们不能像大人那样举行隆重的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