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沈景行起了个大早。
见谢知言正坐在亭里煮茶赏雪,他笑嘻嘻地走过去,伸手道:“新年快乐!大谷主给点压岁钱呗!”
谢知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压岁钱?好半天他才想起,是了,小时候和沈景行住在一起时,沈伯伯总会发压岁钱给他俩。
不过自他回到神医谷后,就已经好久没听到过它了,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还要准备这个,于是赶紧起身道:“我去拿。”
沈景行看着他那紧张样,低低地笑了,按住他的肩膀道:“你想要压岁钱不?”
谢知言摇摇头,他这么大了,早就没人给他压岁钱了。
沈景行见他还真老老实实地摇头,继续道:“我打算给你,你当真不要?”
阿景要给他?谢知言赶紧开口:“要!”
本以为沈景行会拿出一个红包,没想到他直接坐到了谢知言的腿上,仰起脖子碰了碰谢知言薄薄的嘴唇,接着吻了上去,含糊道:“喏,给你了。”
两人鼻尖撞着鼻尖,亲昵地吻了半天才停下。
沈景行眉眼弯弯,推了推谢知言,道:“好啦,我的压岁钱给你啦,你快去拿给我的压岁钱吧!”
谢知言没想到压岁钱还可以这样给,一吻结束,他兴奋极了,以至于沈景行一说,他就跑回房内拿压岁钱了,完全没想过还可以吻回来这事。
很快他就拿了一个大红包过来,郑重其事地递给沈景行道:“阿景,新年快乐!”
沈景行接过,看着这个大大的红包,他舔了舔嘴唇,莫名其妙地又笑了。
……
两人吃过早膳,便去沈父沈母院里拜年,刚走近院外,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原来是沈白风和沈南已经先到了,正在和沈母聊些趣事。
见沈景行和谢知言两人进来,沈母笑道:“景行,知言,你们来啦!”
两人给沈父沈母拜了个年,于是收到了来自沈父沈母的大红包。
沈景行笑道:”娘,你们之前在聊什么呢?”
沈母一愣,刚要笑着说出声,就见沈白风红着脸匆忙拦住,沈南则在一旁笑。
沈父似乎完全不懂给自家小儿子留点面子,道:“你娘他们在讲白风小时候穿裙子的事呢!”
沈白风气成河豚:”啊啊啊爹!你怎么就跟哥说了!”
原本好奇的沈景行:......抱歉打扰了,他和他弟一样惨,幸好除了谢知言以外没有人知道。
谢知言则在一旁被沈景行用威胁的眼光看着,不由失笑。
不过话说回来,阿景小时候穿裙子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一家人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说笑着,沈母忽然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湿润,真好啊!这是他们家第一次这么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等以后景行和白风把媳妇儿带来就该更热闹了!
……
白石城的灯会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好看,等天稍黑,沈景行便和谢知言一同去看了灯会。
灯会上各式各样的灯琳琅满目,桥边还有艺人在表演喷火,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戴面具的小孩拉着大人的手到处跑,东看看,西看看,感觉什么都很新奇。
沈景行牵着谢知言走在人群中,笑道:“这灯会倒是挺热闹!”
谢知言赞同地点点头,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阿景牵住的手,不由得升起一种隐秘的欢喜。
“昂,你看!”沈景行拉着谢知言就往一家面具铺跑,他伸手拿起了一只小白狐狸面具,侧头问谢知言道:“这面具怎么样?”
谢知言想着沈景行平常逗他的样子,倒是挺像只小狐狸的,于是道:“很可爱的小狐狸。”
沈景行一听,便笑眯眯地把面具往谢知言头上比了比,给他戴了上去,道:“你也喜欢啊?倒的确挺适合你!”
谢知言:......
为什么是他戴?难道不应该是阿景戴吗?
谢知言无奈,只好戴着那可爱兮兮的傻白狐狸面具跟在沈景行身后。
沈景行则去另一个摊上选了只恶狠狠的大狼面具戴上,他回头,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道:“看到没,我戴的可比你威风多了!”
谢知言决定抗议一下:“……狐狸本来就不威风!”
沈景行看他这样,笑得更欢了:“但是狐狸可爱呀!”
行吧行吧,谢知言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阿景说的都对!阿景喜欢就好!
于是二人就这样走在街上,高大英俊的男人戴着傻乎乎的小白狐狸面具,稍微低一点的青年则戴着张凶巴巴的恶狼面具,单看似乎有些好笑,走在一起却莫名的相配。
谢知言感觉手空荡荡的,有些郁闷。
沈景行似乎注意到了他的闷闷不乐,便伸手拉住了他,笑道:“想牵就牵啊,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谢知言一愣,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被冲散了,他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很是满足。
两人正愉快的欣赏着灯会,忽然谢知言余光瞥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冰雕后面看他们,他悄无声息地往四周一探,果然屋顶上都趴着人。
谁在跟踪他们?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果等会儿打起来,怕是会伤及无辜。
他捅捅沈景行,侧头小声道:“有人跟踪,我们出城。”
沈景行也不疑有他,于是二人运起轻功就往城外无人处飞去,埋伏着的黑衣人一看,哪能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只得快速追了上去。
沈谢二人在城外的一处荒野停下,身后是紧紧尾随的黑衣人。
谢知言冷笑一声,拿出几根银针往外一挥,几个黑衣人顿时被扎中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谁派你们来的?”谢知言问道。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直接齐齐服毒自尽。
谢知言:……其实他只是问问,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他走过去揭开其中一人的面罩,露出那人的脸来。只见那人莫约三十左右,脸上有一处狰狞的烧伤,眼球凸出,牙齿外龅,好不难看恶心。
沈景行看不下去了,隔空用内力把面罩重新盖在那人脸上,嫌弃道:”你也是真会挑人!”
随后谢知言在黑衣人的身上翻翻找找,在腰间找出了一块令牌,上面赫然写着“泰山派”几个大字。
果然又是泰山派......
看来神医谷被灭门一事与泰山派绝对脱不了干系!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谢知言冷冷地想,或许他该提前去泰山派看看了,原本他是打算找个合适的理由再去的,可惜那些人实在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打扰他们!
想罢,他拿出个口琴样的东西放在嘴边,颇有节奏的吹了几声,不一会,便见几个人匆匆赶来,半跪道:“见过谷主!”
谢知言指了指一旁,道:“把尸体处理了。”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也没了逛灯会的心思,直接回了清风剑派。
……
江陵城,泰山派
“啪!”何长老砸碎了杯子。
又失败了!
他看着眼前跪着的黑衣人 ,厉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亲自带人去将谢知言抓回来!那老东西不肯说,就别怪我对他徒孙下狠手了!”
“是!”
黑衣人心里复杂极了,这谢知言哪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啊,但还是应了一声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