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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文

禅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房内再一次沉默。良久,李清鹤开口道:“殿下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不行!”慕容鸣负手行至窗边,又踱步至书案,提笔飞书。李清鹤不知他何意,既然无法脱身,也只得悻悻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叩叩叩……”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去开门!别想逃走,这是本王的别宫。”李清鹤浮在脸上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掐灭。她打开门,门口是来送宵夜与茶水的婢女。“你去向蓼花馆传话,若是三姑娘有汤药需饮,让她丫鬟带过来!”他随手指了一个婢女交代。“是!”两人皆退去。“吃吧!不用客气!”慕容鸣挥笔豪洒中,态度缓和了几分。“臣女不饿!”“哦,精神不错嘛,那我再问你,你与那丫头是如何发现我的?你们有千里眼?若不是有千里眼,以本王的武功修为,岂是谁想看见就能看见的?”李清鹤心...

主角:慕容骜精海卫   更新:2024-11-25 22: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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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骜精海卫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文》,由网络作家“禅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房内再一次沉默。良久,李清鹤开口道:“殿下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不行!”慕容鸣负手行至窗边,又踱步至书案,提笔飞书。李清鹤不知他何意,既然无法脱身,也只得悻悻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叩叩叩……”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去开门!别想逃走,这是本王的别宫。”李清鹤浮在脸上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掐灭。她打开门,门口是来送宵夜与茶水的婢女。“你去向蓼花馆传话,若是三姑娘有汤药需饮,让她丫鬟带过来!”他随手指了一个婢女交代。“是!”两人皆退去。“吃吧!不用客气!”慕容鸣挥笔豪洒中,态度缓和了几分。“臣女不饿!”“哦,精神不错嘛,那我再问你,你与那丫头是如何发现我的?你们有千里眼?若不是有千里眼,以本王的武功修为,岂是谁想看见就能看见的?”李清鹤心...

《太子妃归来当庶女,谁敢惹全文》精彩片段


房内再一次沉默。

良久,李清鹤开口道:“殿下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不行!”慕容鸣负手行至窗边,又踱步至书案,提笔飞书。

李清鹤不知他何意,既然无法脱身,也只得悻悻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叩叩叩……”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去开门!别想逃走,这是本王的别宫。”李清鹤浮在脸上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掐灭。

她打开门,门口是来送宵夜与茶水的婢女。

“你去向蓼花馆传话,若是三姑娘有汤药需饮,让她丫鬟带过来!”他随手指了一个婢女交代。

“是!”两人皆退去。

“吃吧!不用客气!”慕容鸣挥笔豪洒中,态度缓和了几分。

“臣女不饿!”

“哦,精神不错嘛,那我再问你,你与那丫头是如何发现我的?你们有千里眼?若不是有千里眼,以本王的武功修为,岂是谁想看见就能看见的?”

李清鹤心下一怔,确是如此,那天她并没能发现他。

“我们确实没有发现林中有人,那日我与小照着急赶回寺院,脚下一滑正好滚到低处,被大雪覆盖,然后就听到有人厮打的声音,只得呆在原处不敢动。”

屋内烛光闪烁,回忆浮出让人觉得如梦如幻。

他的笔锋顿了顿,并没有接话。

她继续说:“打斗结束好半晌,我们才悄悄爬出雪窝,好奇驱使,让我看到了七零八落的尸体,当时小照被吓哭了,我拉着她赶紧走,谁知又踩到一个月白衣袍的男子。当时他昏迷不醒,嘴唇黑紫,我料定他是中毒了,就与小照合力把他拖至亭中施救……”

案几上慕容鸣深邃如墨的眸子死死盯着李清鹤,指尖停在半空。

“你是说本王的毒是你解的?”

“不是!是殿下随身携带的丹药解的。”

慕容鸣撇了一眼腰间,那日之后,他的锦袋便不曾见到,他思量或是在打斗中掉落雪地里也未可知,未去深究,而她却知道他随身携带了丹药,此话倒是可信。

没错,他带的丹药中确实有解毒良药,生存在险恶的宫廷,若非深谙此中手段,长佩药丸,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但他在柴屋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明明是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三姑娘救了本王,为何本王醒来并未见到姑娘?”慕容鸣又问。

“一夜风雪未归,臣女顾念家中祖母,一早便与小照搀扶着回去了……”李清鹤神情淡然,像是讲别人的故事。

“然后,你就把昏迷不醒的我给丢下了?”慕容鸣听到此处语气又激起一丝冷冽。

“并不是臣女要丢下殿下,当时臣女已把所有干粮和水囊都留给殿下了!若是殿下醒来定不会有事。”

“为何不等到寻你之人赶到,把本王一并带走治疗?”慕容鸣非常不满的说。

“臣女怎敢让家人知道自己与男子在荒山野岭共度一夜?那以后臣女还能如何活下去?”

李清鹤清丽的面容上浮起一层薄怒,纵然他是天之骄子如何,对救命恩人咄咄相逼,果然是无情无义。

“咳咳咳……咳咳……殿下可问完了,臣女还要回去服用汤药!”

慕容鸣此刻也感觉到她的怒气,放下笔稍稍收敛了气息,努力压制着自己,柔声道:“你……再等等,我叫人去给你端来!”

慕容鸣起身,踱步至书架,稍用力拉了一根细绳,一楼厅内的铃铛便响起,不一会就有一仆人匆匆赶来立在门外问:“殿下有何吩咐?”

“去看看,三姑娘的药端来了吗?”

“是,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那仆人又来敲门道:“启禀殿下,三姑姑的汤药到了。”

“进来!”

知画捧着漆盘进了屋子,见屋内只有翊王和小姐两人,且气氛怪异也不敢多话,只侍奉小姐喝药便要走。

李清鹤问她:“婻婻可睡下了?”

“是!太夫人已安睡,嘱咐奴婢过来恭候小姐。”

“为何不是小照过来,殿下还有话要问她。”

“小照……哦,小照受了些风有些头疼,我就让她先休息了。”

李清鹤立刻会意,小照是不敢过来。

“如果小姐还要找她,奴婢这就回去叫她?”

“不用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抢在李清鹤回答之前。

“你到一楼去等你们家小姐!”慕容鸣安排道。

知画向慕容鸣福了福,又看向李清鹤。

“去吧!我一会就下来!”

“是!”

“殿下,可还有话要问?”李清鹤显然没给他好脸色。

慕容鸣踱至窗边,凉风拂来,今日的对话迅速在他脑中整理,他想应是她救了他,等她离去苏姑娘又发现了,把他带至柴屋照顾。

如此,他心底的几分猜忌便被按了回去,他想她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才能感受他的善意,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酝酿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三姑娘,之前是本王不了解实情,对你……有些误会,还请三姑娘不要放在心了!”

她并不回他,他又说:“如果本王知道你是救了我,那日一定亲自去门口接,让俞神医给你诊治……”

他的身后还是没有回应。

他诧异的转身,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人呢?

“来人!”慕容鸣暴怒。

依旧无人回应。

他迅速的拉了几下书架边的绳子,不一会就有仆人匆匆跑来,试着额躬身而立。

“殿下……”

“三姑娘呢?”

“三……三姑娘走得有一会了!”

“没有本王的允许谁让你放她走的?”慕容鸣呵斥。

仆人吓得腿一哆嗦直接跪着回:“三姑娘说夜太深了,是您让她回去的。”

“哼!”慕容鸣一怒把案几上的茶杯扫在地上。

“啪……”

*

翌日清晨,李清鹤搀着祖母出了别宫,太夫人本想当面辞别主人,奈何李清鹤说昨夜已跟殿下禀明去意,今日不好再扰,太夫人也就作罢。

一连两日,慕容鸣都不曾出楼,冷玄或有事禀报,谢远或来找他下棋,苏雨泠则是每天端茶送水,送衣,布菜一样不落,他却一句不发。


姜氏也不傻,一听风向不对,立刻派人去李淑瑶房中查看,女儿平日用的琴可还在。

谁料,婢女回禀说二小姐的琴不在房中。

姜氏心下一沉:不好!定是出了内鬼,有人陷害瑶儿想毁了她的婚事。

这个人谋划太厉害,居然还能在瑶儿身边安插眼线并埋伏如此深。

如今事情的发展并不受控,她的瑶儿明明是受害者,却因一把琴,被误认为谋划者。

王妃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双凤眼狠狠的瞪着李淑瑶。

姜氏和李淑瑶大喊冤枉。

可是,没人听她们说话,也无人认可她的话。

现在,大抵都认为是李淑瑶设计想陷害自己的妹妹李淑雪,想要让永宁世子毁了她的清白。

谁承想永宁世子离开了雅舍,留在雅舍的居然是李淑瑶的未婚夫——贾公子。

因此众人认为这是李淑瑶自食恶果!

姜氏气得牙根痒痒,急得直跺脚。

好在,她一直是个懂得审视夺度的人。

突然,她杏眼一闪,望向对面正在悠闲喝茶的李清鹤。

如今,她只指望李清鹤能帮女儿说说话。

因为她记得刚才李清鹤说:二姐李淑瑶乃是满心欢喜的跟贾公子订婚,二夫人自然是希望一切顺利。

但是,李清鹤会帮瑶儿吗?这两年来,自己可是没少给周氏和她使绊子。

姜氏不停的攥着手里的锦帕,心下想:这个时候必须得好好拉拢她。

正愁没办法的时候,林侧妃开口了:“王妃,已经辰时,是否先传饭再继续审?”

“好,你带人下去安排吧。”

此时,王妃也觉得肚中空空,心情更加不悦。

林侧妃躬身退下,差人给众人添了茶水,一时堂里气氛微微缓和。

“这事也不急,吃了饭咱们再慢慢问清楚。贾夫人觉得可好?”王妃面上和悦道。

“既然事情发生在王府,自然是听王妃的安排!”贾夫人显然脸色不太好,但是也只得如此!

“那好,大家也不要走动,就在堂里略坐坐吧。”

“把桌子抬上来,上些糕点给客人们先垫垫肚子。”

王妃话毕,就有管事的婆子,着人去抬了四张楠木圆桌进来,又有丫鬟摆了时新水果和糕点。

众人顶着疲倦的面容,整理了衣裳,依次落座。

趁着这个机会,姜氏扭着身子左顾右盼的走向李清鹤。

她特意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清鹤也不理她,只顾扶了周氏落座。

不一会就有婢女捧了铜盆来,众人净了手,便安静的吃茶。

堂内气氛颇有些尴尬,王妃与贾夫人、李徇、永宁世子、贾公子、李兆等人坐一桌,也不怎么说话。

还是李徇打破僵局对幼弟道:“这个桂花酥好吃,兆儿吃一块试试!”

李兆,字伯恩,是王府的二少爷,今年不过六岁,生得圆润可爱,也很有礼貌,平日众姊妹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

李兆高兴的接过大哥手中的桂花酥,吃得狼吞虎咽,鼻头和嘴角都沾上不少白色的酥粉,逗得桌上众人捧腹一笑。

李徇忙帮弟弟擦拭了一番道:“兆儿不着急,慢慢吃吧!”

王妃微微笑了笑说:“是我疏忽了,应该早点传饭,真是对不住各位贵客。”

又摆手道:“各位请自便,不要外道了!”

贾夫人等皆点头应好。

这边,姜氏故意坐在李清鹤身边,听得那桌吃得正紧,又在谈笑,正是开口的好机会。

她压低了声音,向李清鹤满脸陪笑道:“三姑娘大仁大义,菩萨心肠,之前是我做得有些地方不对,得罪了三妹和三姑娘,以后定是不会了。还请三姑娘帮瑶儿说几句公道话,这份情,我定是记着。”姜氏左右瞄了一眼,并无人看着她,这才放下心来。

李清鹤并不接话,只把桌上的糕点往周氏手里送。

姜氏见状又急切的说:“只需实事求是的讲句公道话,这也并不为难,三姑娘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瑶儿是被人陷害的,还请三姑娘一定要帮帮瑶儿呀……”姜氏的语气又低了几分,恭敬到换了辈分似的。

平日里,对夫人和小姐颐指气使的二夫人,如今也有求小姐的时候,小照在一旁站看着,心里真是解气。

李清鹤怕人看见姜氏老往她面前凑,引人怀疑,便低头回了两字:“放心。”

姜氏一听这两个字,顿时舒展了眉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她这口气还没吐匀呢,突然身后有人传报:“启禀王妃,太……太夫人回来了!”

众人见一小厮气喘吁吁的立在德贤堂门口。

王妃吓得身子一挺,噌的从圆凳上站起来。

两手捏着锦帕放在胸前,微微有些颤抖道:“到哪了?”

“已经到大门口,正在下车。”小厮抹着额头回道。

“快快快,去迎太夫人!”

王妃向贾夫人,永宁世子等告罪:“夫人和世子请略坐坐,我去迎一下太夫人!”

“请便!”贾夫人说。

王妃带着李徇脚步匆匆的赶往大门,其它夫人小姐坐着亦不敢动,涉事的几人更是忐忑不安。

若是平常,全府老少定是倾巢而出,去迎接太夫人。

因为在大兴朝孝道尊卑是极其重要的,何况这高门大院的王府。

而今确有不同,案子未破,大家都有嫌疑,所以,谁也不能走。

王妃金氏刚迎出去,便见婆子婢女拥着她的婆婆“国太夫人”王氏,缓缓跨进了王府大门。

话说这太夫人“王氏”乃长郡王爷李正雄的生母,出身“金陵王氏”,跟当朝太后乃是同宗。

其父是“车骑将军”王允,虽已致仕多年,子孙却多在朝为官,家族势力不容小觑。

太夫人一生育有三子二女,除了大儿子继承王位住在王府,其余两子皆另辟府邸,享受王府供奉。

太夫人虽为一品诰命,却不喜奢华,吃穿用度极为简朴,平日也不管内宅之事,一年总要到名山礼佛数月,今日便是从峨眉归来。

金氏行礼问安,赔笑解释自是不必说,又把近日所发生之事一一细述一遍。

院子那边,众人见王妃搀扶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徐徐过来,身边跟着三五个婆子,一众婢女提着行李跟在身后。

李清鹤心下想,那位便是我的祖母了?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呢。


李清鹤心下一怔,这李嬷嬷果然是活成了精,连老太太想不到的事,她都能想到。

她想入宫只是要找到父亲的‘白玉虎符’,断不想入宫为妃。

每当想到‘慕容骜’这三个字就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嗯……还是阿珍想得周全!”太夫人略略回了回神,又仔细瞧了瞧李清鹤,深陷的眸中散发着神韵。

“太夫人别急,这事得从长计议,咱们还有时间,慢慢来!”李嬷嬷递过一杯茶,安慰太夫人道。

“你说得对!这事,我得慢慢筹划。”

说罢,太夫人又拉了李清鹤坐下安慰她说:“鹤儿也不要妄自菲薄,以后我就是你的底气。”

“谢谢婻婻,鹤儿听婻婻安排。”李清鹤露出一贯的乖顺模样。

“好!”太夫人摸了摸李清鹤光滑如瀑布般的黑丝,心里十分满意。

李清鹤见气氛恰到好处,便向祖母求了“书香阁”的钥匙,说是王府的藏书颇多,或有医书可治她伤疤,无事之时想去借阅。

太夫人自然答应,让李嬷嬷取了自己的钥匙给她,允许她随时去看书,又嘱咐,女儿家多读书自是好事,切不可以读杂书,坏了心性。

李清鹤自是满口答应,又叫了几个婆子一起至书香阁,挑选了满满三箱古籍,涉及到医药、农商、兵法等各个领域,挨到落日熔金,才踏着徐徐暮风回了竹舍。

闲来无杂事,竹舍岁月长。

李清鹤每日研读古籍,种药养菜弄花,至于郢城闺秀的聚会、秋暮夕月上的诗词盛会,梧桐书院女子会选等等皆不参加。

转眼已是深冬,这几日天越发冷了,周氏的关节病犯了,疼痛时畏寒,只得围在炉火边才略略好些。

李清鹤着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说这是旧疾,只是开了方子慢慢调养,很难断了根。

李清鹤端了汤药,见周氏斜斜的躺在榻上微闭着双眼,火盆中银碳烧得正旺,她吩咐小照开了半边窗户,说这碳火有毒不能全关了,会使人昏昏欲睡,转身把汤药放在桌上,又嘱咐小照等汤药凉一丝再唤让夫人喝——小照点头会意。

自己则让吴妈把小厨房新炖的“茶菇老鸭汤”用保暖盒装好,往太夫人的世安园而去。

刚踏进园子,就有一老嬷嬷带两丫头,收拾饭菜出来,三人见了李清鹤皆是福身请安。

李清鹤回以微笑道:“嬷嬷,今日婻婻的胃口可好些了?”

老嬷嬷一脸无奈道:“哎,今日都送了三次了,午饭还没动筷子,这菜都凉了,奴婢拿去厨房温着……”

“哦,嬷嬷辛苦了!”李清鹤体恤道。

“奴婢们辛苦不算什么,只是太夫人这样熬着不吃不喝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住。”

“太夫人现在何处?”

“在佛堂礼佛呢。”嬷嬷恭敬道。

“我知道了,嬷嬷去忙吧!”李清鹤欠身就进了正厅,她让吴妈候着,自己则往小佛堂走去。

刚到门外就听得祖母口中念念有词:愿一切众生,舍离外道邪魔,皈依我佛;愿我儿,无诸疾病,远离孽障,平安归来;愿家宅安宁,子孙得贵,平安终老……

然后就是额头触地的声音。

一声,两声,三声。

太夫人礼毕,前脚刚踏出佛堂,眼睛就被刺目的日光,照得眩晕,赶忙一手扶着额头,另一手往门框上扶,兀的就触到一双柔软而纤细的手。

“婻婻……”然后是一声柔软的低唤。

“哦!是三丫头来了……”太夫人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浮上几丝笑意。

李嬷嬷赶来,赶紧扶着太夫人至正厅安坐。

“鹤儿听说婻婻近日食欲欠佳,特意准备了开胃的汤水给您带过来。”

太夫人连连摇头:“不用!我啊什么都吃不下。”

李清鹤忙看了一眼李嬷嬷,神色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嬷嬷一脸悲戚的道:“三小姐不知,年关将近,王爷迟迟未归,太夫人心有牵挂便派人去金陵王家打听王爷远征的消息,前几日刚刚得信,说王爷刚结束了扫寇之事,准备赶回王府过“元辰”,谁料皇帝没有让他回长郡,临时命王爷带领还未休整的五万李家军出征西北,这一去已是两月与朝廷断了联系,现下……现下不知道人在何方,是死是活……”

“啊!这……”李清鹤顿时心下一沉,却又不能在祖母面前露出悲伤。

“我怎么都没听说呢?各位夫人可都知道了?”

太夫人双眼深陷,清减不少,这会子再提起这事,又是愁云惨淡,悲戚交加。

李嬷嬷继续道:“太夫人不让传出去,王妃都不知道,现在除了我们三人也不能再告诉旁人了。若是夫人们都知道了,怕是人心不安,王府不宁。”

“嗯,我知道!”

李清鹤的目光从李嬷嬷身上又转到祖母身上,柔声安慰道:“婻婻,您莫要太担心了,行军打仗,涉及朝廷军事机密,很多消息是不可能流出来了,特别是行军路线。若是被细作探知,岂不更加危险?所以,没有官方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父王正在哪积蓄力量,故意放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消息,麻痹敌人也未可知……”

太夫人一听颇有道理,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沉下了几分。

李清鹤继续道:“咱们呀,不能自乱阵脚,如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王府,就盼望着长郡王不在,弄出些乱子来,他们乘机兴风作浪,辖区一些权利较大的知州或藏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也未可知。”

“大哥毕竟年轻,有些事还震慑不住,咱们王府只有您在,才能稳如泰山,所以,婻婻为了大家也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能不吃饭!”李清鹤说得头头是道,太夫人的脸色也是逐渐变暖。

“好孩子,幸得你慰藉,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新岁了……”

“呸呸呸……婻婻怎么说起这么不吉利的话!婻婻要保重身体,等待父王凯旋而归……”说罢,李清鹤示意吴妈把汤水呈上。

“好了,咱们想不想这事,先喝点东西再说。”


苏雨泠每日能进出翊王的住所,且翊王并未阻止,曾经的翊王可是连普通婢女都不得近身的人,现在只有苏姑娘拥有这样的待遇,渐渐的,别宫上下已然把她当半个主子尊重。

“我给殿下做了一件大氅,殿下看看喜欢吗?”苏雨泠托着一个木盘,笑盈盈的走进听雨楼。

慕容鸣负手立于窗边,并不接话。

“那我走了……殿下得空再试!”苏雨泠声音柔婉,她识趣的准备退出去。

“等等!”慕容鸣的声音不大。

“本王近日要回金陵,苏姑娘就安心在别宫住着吧!”他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雨泠心下一紧,良久,楼中只闻轻轻的抽泣声。

慕容鸣回头看她,梨花带雨,娇美人。

她虽然只抽泣,什么也不说,但她好像什么都,慕容鸣也明白她的意思。

“苏姑娘觉得这里不好吗?”他又问她。

“殿下待我如亲人,如今亲人要远走,我一个住在别宫,再富贵又如何?”苏雨泠语气柔媚,让所听之人为之动容。

“你想跟着本王回金陵?只是……”

“殿下嫌弃小女出生?”她脸颊绯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生怕从他口中听到她不想听的话。

“怎么会,本王……”慕容鸣没有看她,思绪早已飘出窗外。

“小女自知,身份微贱,配不上殿下,只想做个侍女伴在身侧,殿下回京奔波劳苦,端茶倒水或可一用。

“本王只怕路上护你不周。”

“雨泠不怕,生死只愿陪着殿下。”

“本王朝不保夕,从不想连累旁人。不过,本王可以为你寻一位世家公子风光大嫁,保你后身无虞。”他淡淡的说。

苏雨泠听到此话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小女不想嫁什么世家公子,小女一生一世只想陪伴在殿下身边,殿下若是嫌弃,小女只愿一死。”

慕容鸣一把扶住她,剑眉紧蹙,安慰道:“你是本王的恩人,你这样做是要陷本王于不义吗?”

“小女有知自之明,不过是想陪伴殿下,什么身份都不需要……”说罢,抽泣得让人疼惜。

“你先起来,本王答应先带你回金陵,再做打算。”慕容鸣扶起她,又吩咐人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谢远正好来找慕容鸣,门外看到这一幕便不好打扰,只得等苏姑娘走后,才走近他。

“太后又催了,让你尽早动身,赶在现在朝堂局势复杂,刘太妃也乘机对太后下手了,她既担心你又得防着其它人,日子怕是不好过。哎……”谢远叹息道。

“明日就走!”慕容鸣凤眸中闪出一丝冷冽。

“好!别想太多,我先下去安排!”谢远拍拍他的肩膀,抿了抿唇走了。

清潭寺,禅院。

李徇风尘仆仆的进了太夫人的禅房:“祖母,三妹近日可好?”

李清鹤正在给太夫人戴抹额,看见李徇进来,祖孙二人皆是一楞:“大哥怎么来了?”

太夫人接着问:“今日不用开衙门办差?”

李徇笑着道:“今日翊王殿下回金陵,我刚去别宫撤了护卫,这不,离寺院近就想着过来看看祖母和三妹。”

“殿下怎么突然就回去了?”太夫人问。

李嬷嬷奉了茶来,李徇轻轻抿了一口回道:“估计是要赶回去过元辰吧!”

“哦!”

李清鹤不自觉的抬头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自语道:“这样的天气出门,怕是要遇上风雪了。”

“三妹多虑,殿下此去走官道,一路上都有驿丞负责检查官道的畅通,一般不会影响行程。”

“哦……”李清鹤点点头。

李徇随手抓了一块酥糖放入口中,笑道:“听说殿下来时,只带了一匹快马,今日回去倒是像搬家,估计很难再回郢城吧!”

“大哥怎么知道这些?”李清鹤有些好奇。

“谢远兄说的,那日喝酒,闲扯了几句。”

“徇儿,今日可还要回衙?”太夫人关切的问。

“今日无事,陪祖母多说会话。”

太夫人笑眯眯道:“好好好!”

正在此时,就有近卫气喘吁吁的跑来传话,人在院里便跪下道:“禀告世子,朝廷来人了,要您和太夫人赶快回王府迎接圣旨。”

三人皆是一惊,李清鹤最先反应,打开门替谢远回了句:“你且去备车,我们马上就出来!”

“是!小的领命。”那近卫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太夫人联想这几日,梦中总是出现儿子模糊不清的脸,年关未归,现在又天降圣旨,吓得往后一退直接坐瘫在了椅子上,瞬间脸色煞白。

“祖母……”

“婻婻……”

“徇儿,不会是你父王出了什么事吧?”太夫人颤颤巍巍的问。

“孙儿不知!”李徇很实诚的回答。

“婻婻若是身体不适,就由我跟大哥去吧,母妃在府中自知如何应对!”李清鹤一边帮祖母顺着胸口,一边安慰的说。

“不!我要亲自去,我也想问问钦差大人,我儿何时能归!”太夫人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睛倏然一亮,变得尖厉。

“祖母,孙儿扶您!”李徇与李清鹤把祖母扶上了一辆青棚双辕马车,携众丫鬟婆子急急赶往长郡王府。

三人并行至“德贤堂”,门口廊柱下立着几名陌生的铁面带刀侍卫,皆是气势昂扬。

王妃金氏坐在左边楠木圈椅上正陪钦差喝茶,见太夫人走近,立刻放下茶杯,迎了上去,屈身一福道:“母亲,一路辛苦了!”

此时除了首座上的钦差,其它夫人小姐少爷皆起身向太夫人行礼。

太夫人并不看她们,摆摆手以示回应。

太夫人径直走到堂内,拱手笑道:“不知钦差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老身失礼!”

只见座上之人闻声放了茶杯起身拱手:“太夫人客气了!本官只是代为宣旨,并非钦差!”

李清鹤观那人皮肤黝黑,两眼有些突起,脸上还有一条斜疤,一身官袍,行止粗放,不像京中官吏,倒像军中将领。

太夫人仍然是慈眉善目,语气恭敬:“官爷一路辛苦,就请先入席用饭吧?”

“皇命所达,下官不敢怠慢,还请各位跪下接旨吧!”说罢,那位官爷一脸肃色,从桌上拿起一份明黄色蚕丝绫锦卷轴,一点点展开,背面织有祥云瑞鹤。

王府众人,朝着圣旨黑压压跪了一地。


李清鹤不回他,他又说“我看,你才是偷看男人洗澡的‘登徒女’吧?”慕容鸣说完嘴角挂起一抹邪笑。

“你!”李清鹤觉得这个男人蛮不讲理,明明是他自己窜出来,还将她定住无法动弹,这会子却说她是为了偷看他洗澡,还骂她是“登徒女”,真是欺人太甚。

心里一急,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倏尔转念又想,本就是寄在别府,若是闹开了,自己哪里还有脸在这养病,婻婻的脸了也挂不住。

于是,努力压抑了怒火,语气平和的道:“本……咳咳……本姑娘并不知道潭中有人,只是……咳咳……被风景所引,信步而来……”

“咳咳……你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怎的怪我?”

男子见她好一阵咳,心下不觉软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算了,你这个样子……”男子摇头。

“我今天吃点亏,不与小女子计较……”说罢,他转身拿了衣服,一会功夫就穿戴整齐了。

“可以把我的穴道解了吗?”李清鹤见他没搭理自己,手都抬酸了,忍不住就这么问了。

男子在她面前定了定,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用力,就把她的双手给拨了下来。

“瞧你那张脸都拧巴成什么样了?”

她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笑,嘴角勾起的弧度立马又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不!若是公子已穿戴整齐,还请解了我的穴道,速速离去……”李清鹤仍然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哦?叫我走?”男子挑衅的看了她一眼,悠然的坐在了石凳上,打量着她的背影。

“你可知道这别宫中没有人敢让我走!”男子欣赏着眼前少女婀娜多姿的背影,戏谑道。

李清鹤见他并不想帮自己解穴,只得威逼利诱道:“听说这里的主人是个‘冷面佛’不通人情,我想公子应该是府中贵客,我也是府中客人,若是我们两人这样闹下去,惊动了主人,怕是在这别宫里呆着无趣。”

冷面佛?不通人情?

难道世人就是这样评价我的?

慕容鸣不由得心下一沉,本想给她解穴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都看了我的身子,就想如此算了?”慕容鸣低沉的嗓音里透出挑衅。

“我说过了,是你自己……”李清鹤有些急了!

“不用狡辩”慕容鸣打断她的话。

“我可不怕闹开,最好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把我看光光了。”李清鹤听他这样说,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反正,这事要让别人知道了,受损的可是你的闺誉,至于我嘛……大不了受点委屈,把你收了。”

“你……无耻!”李清鹤此时也顾不得大家小姐的仪容,第一次这么激动的骂一个男人。

“哦?姑娘慎言!若是把本公子惹得不高兴了,说不定收进门后名分都不给,只让你当个通房丫头,若是……你懂得讨我欢心,说不定我给你抬个姨娘当当!”

慕容鸣展开折扇,故意逗她!

本来自己对女子并无好感,但今天却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个女子倒十分有趣。

李清鹤被他气得不行,索性大着胆子睁开了眼。

她以为她会再看到什么不堪的画面,可是除了那一潭碧水,眼前并没什么男人。

“你到底是谁?敢在翊王别宫如此嚣张!”李清鹤动弹不得,只得用眼角余光努力往一边瞄,想看清男子的样子。

“你猜?!”慕容鸣漫不经心的回她!

“你是永宁世子的朋友?或者是翊王的朋友,或者是与他们身份差不多的世家子弟,听你的口音并不是郢城人,应该是金陵来的世家公子!”李轻鹤胸有成竹的语调。

她听知画说,翊王中毒仍然是卧床不起,肯定不可能是他,那么只能是跟翊王一起从金陵来的世家子弟。

“哦?挺聪明的,答对了一半!”慕容鸣勾起一抹冷笑。

“那么,现在换我来猜猜你是谁!”

“虽然你蒙了面纱,本公子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长郡王府那个病怏怏的三小姐吧!”

李清鹤眉心一皱,像是被人剥开了皮的荔枝,最嫩的皮肤都裸露于人。

“咳咳咳……咳咳咳……”

慕容鸣见她不答便知已猜对,眉毛一挑又得意了几分。

“俞神医的医术果真不凡,听说你来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这才几天功夫,你便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跟人伶牙俐齿了!”

这分明是在揶揄她!

“俞神医大恩,小女定当报答,永宁世子有情有义,小女也会铭记在心!”李清鹤说的都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慕容鸣一听,心瞬间沉了几分。

原来在她心里,救她一命的是他们,跟他这个别宫主人半分钱有关系都没有!果真吗?如果不是自己同意,别宫里谁敢留下她们?如若不是俞老私下问过自己并得到许可,他敢给她医治吗?

“哼……三小姐可真是知恩图报之人啊。不过,你在翊王别宫养病,就没想过欠别宫主人一个人情吗?”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这……这是在为自己邀功吗?

李清鹤一听,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公子说的是!住在别人地盘,自然要感谢,我大哥与祖母早已备好谢礼要亲自道谢,可是,那位翊王却不近人情,几次三番避而不见,我们至今未得拜见。可怜我祖母年岁已高,辈分不低,为了我舔着老脸讨好他,反倒要受这个‘冷面王爷’的羞辱,我真是再无脸面呆下去。”李清鹤顿了顿,又风轻云淡的补一句。

“若不是今日才能下床,我也不会还赖这!我正等祖母回来,今晚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离去……”

慕容鸣望着她孤傲的背影,心下一紧。

这个姑娘,倒是个有骨气的。只是,他分明听俞神医说,她的身体有旧疾,至少要调理半年,如果不能在俞神医手里治愈,恐怕这辈子就别想好了!

心下正想着,就听得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小姐,等久了吧?”

慕容鸣一听有人来了,立刻解了她的穴道,“嗖——”的一下腾身,瞬间不见了踪影。

知画快步走了过来,一手抱着软垫,一手还捧了一个精致的手炉,柔声问道:“小姐在看什么呢?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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