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骏马围城绕,背上少年相对笑。
在这京城之内的百姓,本是看笑话的,没想到这两位杰出的少年,看着竟如此般配。
日光逐渐变得微弱,看来这是到了时辰,一众人向王府赶去,直到陆云泽被薛瑾言牵着下马之时,方才觉知,这时间真如白驹过隙,过的飞快。
“七王爷,七王妃到!”
还没进门就听到礼官在那高喊。
“来了来了!”
一群丫鬟与朝臣出来迎接。
与陆府不同,七王府内上下一片祥和,喜气洋洋,主要是有皇帝在,没人敢表现不喜。
薛瑾言与陆云泽各牵一头大红花跨过火盆,迈过高高的门槛,后进入大殿。
正殿内围满了人,大多都是朝廷命官,来参加七王爷的亲事,以及给皇帝面子。
高坐在大殿之上的,赫然是当今的皇帝与皇后,一旁还坐着如今正受宠的嘉贵妃。
皇帝早已到知命之年,两侧的半鬓角已经泛了白,明明是重视的场合,竟然能让一个妃子与皇后并坐。
皇后不受宠,只能无视皇帝的所作所为,不敢多言。
薛瑾言与陆云泽两位新人到了,大殿内等待的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后又恭喜贺喜两位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拜堂开始了,只听礼官高喊一句,“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陆云泽与薛瑾言双双照做,礼成。
拜堂结束,接下来就是入洞房,薛瑾言将陆云泽领到住处后,就把一众媒婆赶了出去。
后又对陆云泽说:“本王出去敬酒,一会让人给你送吃的。”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陆云泽几乎一天没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将薛瑾言差人送来的吃食一扫而光。过后他便端坐在床头。
这间房是薛瑾言的住处,四周摆满了红蜡烛,窗户上贴着囍字,案桌上还摆放着一些稀奇的玩意,墙壁上还挂着一把通体流金的剑,看来这七王爷擅习武。
黎国内有一条规矩,同性之间可成亲,但男人不会生子,大部分都是被人养在家中当作小倌玩弄,地位连小妾都不如,更别说作为正妻迎娶。
他自知,祖父镇守边关,几位叔父在皇城内势头正猛,因此有许多皇子在暗地里盯上陆家这块肥肉,就连皇帝都开始揣测,陆家太过有势,皇帝对此没办法,最终将主意打到他这陆家嫡孙身上。
将他嫁入皇家,因此为要挟,顺便削了陆家正猛的势头,一举两得。
可怜了这七王爷,虽传言说深受皇帝宠爱,到底还是帝王手中的一颗棋子。
床头的红蜡烛已经烧了近半,烛火忽暗忽明照耀在陆云泽的脸上,让本就阴沉的房间变得更加沉闷,在陆云泽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有了声响。
“王妃睡了吗?”
“……”
“好,知道了,都退下吧。”
“吱…吜。”门被打开了,是薛瑾言进来了。
陆云泽瞬间清醒,站了起来,薛瑾言一进来便看见了。
“云…陆云泽,你…还没睡下?”薛瑾言表现的好像没有白天那样侃侃而谈。
白天叫的亲热,没想到到晚上竟疏离起来。
“没有,在等你。”过后,又说,“祖父曾为我取字,你可唤我归远。”
“嗯,你不必等本王。”薛瑾言低头瞧见白天里没有喝的合卺酒,还没来得及做这些礼仪,媒人就被他赶走了,这些不过虚礼,一场做戏,不弄也罢。
薛瑾言定眼看着陆云泽,又道:“本王知晓父皇的荒唐,也知晓归远定不是那种肯承欢在人之下的人。”
“当时五位皇子中,有三位王妃之位空缺。”说到这他噗嗤笑了起来,“但本王的哥哥们是个无用之人,垂涎陆家势力又不敢放弃皇位,于是本王就自告奋勇,向父皇求娶你。”
陆云泽静静地站着,倾听着薛瑾言所言,真让他惊喜,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情非得已的婚事,没想到薛瑾言竟然愿意,主动请旨。
“父皇身边的那个嘉贵妃视我为仇敌,本王已经没有母妃,为什么还要如此忌惮我呢?真不明白,我只是想洒脱的活着,有那么难吗?”
薛瑾言说话开始含含糊糊,连本王都不用了,像是在跟陆云泽撒娇,请求陆云泽安慰。
“殿下,慎言。”
陆云泽劝诫薛瑾言一声,后者却对陆云泽的回答不满,扑通着脚步向前走。
陆云泽一把抱住薛瑾言,怕他跌倒在地,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怪不得说话说的含糊不清,颠三倒四的,原来是醉了。
薛瑾言扑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陆云泽低头,凑到他耳边询问道:“殿下还清醒吗?”
热气在耳边吹气,薛瑾言感觉有些痒意便伸手去挠,谁知摸到一张脸。
看着面前人的手在他脸上胡乱折腾,陆云泽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殿下,你醉了。”他暗自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人拖到床上。
“不…本王没醉。”薛瑾言只是有一些混乱而已,“你如今既是我的妻,我定会尽力待你好。”
“是,好。”陆云泽耐心哄道。
等薛瑾言安静了,便上前帮他脱掉鞋袜,将他放在床上躺好。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伺候人,薛瑾言真是享了大福。
陆云泽将身上浓重的喜服脱下,草草洗漱后在薛瑾言旁边寻了个地方,打算睡过去。
过了许久,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转身看向早已睡的不省人事的薛瑾言。
他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是被薛瑾言娶回,二王爷正妻离世,儿子都快有他大,六王爷风流成性,男女通吃,若要与他成亲,陆云泽是万分不想的。
虽说七王爷受皇帝喜爱,可他也是个自幼丧母的孩子,被抱养在当今皇后膝下,现如今在所有皇子的眼中视为眼中钉。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外头的月光正亮,星辰在闪闪发光,躺在红帐中的两位少年借着通亮的烛光,睡的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