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黎陆衍之的武侠仙侠小说《恩断义绝热门小说萧黎陆衍之》,由网络作家“萧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陆书崩溃大喊。陆衍之倒下的角度很是刁钻,刚好被柱子和花坛的边缘挡住,萧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补枪,因为根本打不到。她快速从小道钻出去,与前来查看的下人错开。藏好枪支,快速从暗道离开。上马,快速出城。城内不能纵马,萧黎尽量克制速度。快到城门的时候,对面一队锦衣侍卫骑马迎面过来,当头的那人一身阴鸷,摄人夺目,不是楼魇又是谁。萧黎不想让人认出自己,可楼魇那双眼睛跟装了定位一样,精准落在她脸上。黝黑的眸子仿佛随时准备捕猎的鹰隼,幽亮森寒,被他锁定的猎物将无所遁形。萧黎也不带心虚的,对他勾唇一笑,无声的说了两个字。错身而过,楼魇握住缰绳的手微微捏紧。又是一个半时辰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傍晚前回到了猎场。回...
《恩断义绝热门小说萧黎陆衍之》精彩片段
“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陆书崩溃大喊。
陆衍之倒下的角度很是刁钻,刚好被柱子和花坛的边缘挡住,萧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补枪,因为根本打不到。
她快速从小道钻出去,与前来查看的下人错开。
藏好枪支,快速从暗道离开。
上马,快速出城。
城内不能纵马,萧黎尽量克制速度。
快到城门的时候,对面一队锦衣侍卫骑马迎面过来,当头的那人一身阴鸷,摄人夺目,不是楼魇又是谁。
萧黎不想让人认出自己,可楼魇那双眼睛跟装了定位一样,精准落在她脸上。
黝黑的眸子仿佛随时准备捕猎的鹰隼,幽亮森寒,被他锁定的猎物将无所遁形。
萧黎也不带心虚的,对他勾唇一笑,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错身而过,楼魇握住缰绳的手微微捏紧。
又是一个半时辰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傍晚前回到了猎场。
回到别庄门口,远远看见一群人在吵什么。
“凤语和辰王妃又吵起来了,这凤语也真是胆子大,就不怕辰王降罪?”
“呵,你怕是不知道吧,辰王也是太傅一手教导的,有师徒之恩,凤语跟辰王自幼相识,甚至差点儿就成了辰王妃,你说辰王会怪罪她吗?”
听到旁边人议论,萧黎挑眉,这凤语还跟辰王有这么一段渊源?
回想剧情,是了,好像确实有那么几个女配。
不同于萧黎这种执着男二的边缘女配,其他的正经女配都是喜欢男主的。
有幼时一起长大差点儿成亲的未婚妻,有对男主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女侍卫,有支持男主的官员膝下的骄纵千金,甚至还有异国公主对男主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这群人统一眼瞎看上那块冰疙瘩,统一无视道德伦常,人家都成亲了还要针对人家正室,非说柳雪茵配不上辰王,然后各种欺负柳雪茵。
知三当三,三观感人。
萧黎可没兴趣看女主和女配扯头花,悄无声息的从人后路过,径自回去。
红月和蓝月担心得不行,终于看到萧黎回来才终于放心,见她一脸疲惫,赶紧给她准备水洗漱休息。
来回奔波一天,萧黎一脸疲惫,两人看着都觉得心疼,一人给她擦头,一人给她上药,没等她们弄完呢,萧黎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然而萧黎没睡多久,报信的人来了。
“公主,出大事了,驸马被人刺杀,危在旦夕!”
“什么?”萧黎一脸震惊,不是装的:“危在旦夕?”
他怎么没死呢?
报信的侍卫以为萧黎是担心驸马呢,还安慰道:“陆家把人接过去了,听说请了很多太医,陆家属下去不了,但公主放心,陆家一定不会让驸马有事的。”
闻言萧黎松了口气,她就说嘛,都是假消息。
说不定他根本没打听到,实际上陆衍之已经死了呢。
萧黎揉了揉被惊醒后有些胀痛的头,吩咐道:“收拾收拾东西,顺便通知魏王,告诉他驸马受伤了,我要回去。”
红月连忙道:“奴婢这就去收拾,不过现在已经块子时了,夜路危险,要走也得等明天早上,公主还是去休息吧,明天才有精神。”
她是一点没把驸马的事儿跟公主出去这么久联系在一起,但她知道公主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萧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就明天早上走。”
报信的侍卫:怎么感觉公主不是很紧张呢?
萧黎这边没有遮掩,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第二天一早,等她收拾好要走的时候,她不意外的看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陈娉婷。
没看见柳雪茵,但她肯定,收到消息的柳雪茵一定坐不住。
都回去吧,一起迎接陆衍之死亡的消息,她真是迫不及待要看她们悲痛欲绝的表情了。
凤语也听到了消息,急匆匆赶来:“公主这就要走?”
萧黎想到她对辰王一片痴情,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嗯’了一声。
凤语看着只以为她在担心,连忙安慰道:“公主不必太担心,驸马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倒也不必。
这听着像是诅咒。
陆衍之好起来了,心塞的就该是她了。
萧黎不欲多言,点点头上了马车。
快马加鞭回去是很快,但她干嘛要跑那么块?就算给陆衍之收尸,也不值得她委屈自己。
所以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等萧黎到达京城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萧黎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了,结果就听到侍卫给她禀报了一个噩耗。
陆衍之没死!!!?
“那刺客不知道用了什么暗器,在驸马身上开了大洞,骨头都碎了,太医等束手无策,眼看驸马要死了却回天乏力,却不想这时来了一个年轻的医者自荐,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竟然真的把驸马救回来了。”
“听说他是什么神医的后人,恰好来此寻旧友,驸马真是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啊。”
侍卫显然也是认为公主依旧深爱驸马的,所以形容的时候眉飞色舞,情绪到位。
萧黎表情差点儿都绷不住了:......这特么也行?
噩耗,天大的噩耗!
她想过自己那枪粗制滥造,没有多补一枪,也许陆衍之没那么快死。
她是想过没有一次性打死她的,毕竟就算在高精尖武器的世界也不是中枪就一定会死。
可她没想过陆衍之是要死了,在太医都没办法的情况下,突然就冒出一个能救他命的神医。
怎么能这么扯呢?就.....离谱!
“去陆家!”
萧黎不相信了,她非得亲眼去看看。
然后,陆家把她拒之门外。
理由是陆衍之现在生死未明,身上伤势太过可怖,万一吓到了公主,他们陆家担待不起。
阴阳怪气。
上次萧黎把人拒之门外,现在风水轮流转,她进不去陆家的门了。
萧黎气得笑了一下,打道回府。
不看就不看!
陆衍之要是死了,她永远都不用来陆家了,陆衍之要是不死,他自己会主动爬回公主府的。
那夜几声枪响,震动了半个京城。
尤其是那被抬出来的尸体,血肉模糊,有的头都给打烂了,看着何止惨不忍睹,简直惨绝人寰。
当天亲眼看到的人都被吓惨了,晕了十几人,后面听说的也惊骇无比,闻之色变。
一时间,一个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杀手形象出现在人们心目中。
恶名昭彰,可止小儿夜啼。
公主府这边查了那么久也没能查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大理寺的人正头疼呢,凶手又作案了,简直就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
其余绑匪皆亡,唯有王妃完好无损,世人不会相信那是巧合。
那杀手藏得那么好,偏偏王妃被绑架得时候他出手了。
他连陆家公子、当朝驸马都敢杀,还不能杀一个被人绑走的王妃?
所以,不管是因为专门去救王妃,还是忌惮辰王,这人跟他们夫妇一定有关系!
这些日子辰王府都快被大理寺的人踏破了,再查不出凶手,他们这官位不保啊。
可辰王对此不知情,被泼了脏水之后,冰块脸都变得阴沉狠戾。
众人:这辰王看着不像是好人啊。
而柳雪茵当天在萧黎走后悠悠醒来,一脸的刺痛让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才哭了两声就看见自己被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围住,那画面,简直堪比地狱。
她当时就吓得尖叫着晕了过去,被救回去之后也是噩梦连连。
一个好觉没睡到,大理寺的人却天天上门问案,求她仔细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柳雪茵回忆了,说了,可他们不相信她从始至终昏迷,更不相信她没看到凶手的样子。
柳雪茵忍无可忍,抓起东西砸了过去。
众人:咦,恼羞成怒了,辰王妃肯定有问题。
真正的凶手萧黎深藏功与名:这发展,属实令人意想不到,抛却她没能杀死柳雪茵这个巨大缺点,简直完美。
“公主,楼公公求见。”
萧黎:不嘻嘻。
时隔多日再见楼魇,还是再一次被他惊艳。
萧黎喜欢凤胤,但只是觉得可爱,看着就喜欢,纯属欣赏,漂亮的生物,想rua。
可楼魇不同,那宽肩窄腰、修长的大腿,一身冷邪危险迷人,看着就想对他做点儿什么。
这危险的坏人简直完美的长在了她的XP上。
然后这人是个太监!!!
一个太监弄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这个世界对她真是饱含太大的恶意了,果然该毁灭才对!
楼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挺精神的萧黎萎靡了下去,一脸惨白明显虚弱的仰头靠在椅子上,双目空洞,生无可恋。
楼魇:“?”
“见过公主。”
萧黎无力的摆摆手:“免礼,你来干嘛的?”
楼魇:“前来探望公主,同时结案。”
萧黎自觉忽略了前面那一句:“结案,结什么案?”
见萧黎目光终于又恢复了神采,楼魇敛眸:“陆家单方面撤案,驸马上书陛下,不想再追究凶手。”
“奴才奉命协助查案,没能查到凶手是属下无能,现在陛下应了驸马所求,奴才特来告知公主。”
萧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陆衍之是为了柳雪茵撤的案,真是伟大的爱情,为了给心爱的人解围,差点儿杀死自己的凶手说不查就不查。
“陛下总不会真的不查了吧?”
楼魇:“自然要查,就算不为刺杀驸马这事,那刺客在京城肆意行凶,手法如此残忍,陛下也要清除这个隐患,否则人心不稳,动荡朝局。”
这......点她呢。
“哦。”萧黎眯眼假笑:“那楼公公可有得辛苦了。”
楼魇缓缓抬眸,手中多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双手呈上:“这是公主落下的东西,物归原主。”
盒子里躺着一支兰花金簪,很是眼熟。
萧黎杀顾凌的时候用的是金簪,虽然她没怎么注意看,但应该就是这支了。
萧黎没动,倏尔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狭长幽冷的黑眸凝视着她,薄唇微抿:“这是从顾凌的心口拔出来的,刺穿心脏。”
“掌香大人什么意思?明明是你杀了顾凌救了本公主,怎么又冒出一支金簪来了?”
她用着无辜的语调,但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眼里更是盛满了揶揄玩味。
明明做了坏事被人抓住,她却一点儿害怕胆怯都没有,反而一派坦然,眸光潋滟,笑得又坏又美艳。
妖冶邪魅,蛊惑人心,宛如带毒的牡丹。
楼魇微眯眸子:“是奴才弄错了。”
说着就要把金簪收起,却不想萧黎抬手:“你来探病却不带礼品,就拿这个抵吧。”
楼魇以为她是想把金簪拿回去,下一刻萧黎却收了手,昂起下巴傲然的睨着他,眼含笑意:“帮本宫戴上。”
楼魇不动。
萧黎笑问:“我区区一个公主,当不得掌香大人的侍候?”
“公主言重了,侍候公主是奴才的荣幸。”
楼魇拿起金簪,冷沉的一张脸看着毫无波动,上前两步来到萧黎身侧,目光扫过她如云的发髻,犹豫着将发簪戴在一侧。
正要撤回手,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微微垂眸,是她明亮的眸子,笑得蔫儿坏:“本公主的铺子有个伙计掉水缸里淹死了,两个跑腿的小厮无端失踪,可否劳烦掌香大人帮我查一查?”
楼魇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回答:“奴才.....遵命......”
萧黎的视线往下,落在他的脖子上,那微突的喉结滚动,性感极了。
下一刻楼魇后退,顺势挣开了她的手:“奴才告退。”
看似从容的步伐却比平常急促了些,这是逃了?
萧黎失笑:都当太监了,还这么不经逗,没切干净?
离了萧黎的视线,楼魇才停下脚步,绷直的背脊终于敢放松。
这公主比他想像的更警觉更聪明,知道他杀了那潜藏的隐患,也知道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不知道从何来的自信觉得他一定不会揭穿她,毫无顾忌的将她的邪恶、疯魔展示在他眼前。
淬了毒的花,致命危险,蛊惑人心。
指腹还残留着她发髻的余香,馥郁迷人。
楼魇缓缓握紧,大步离去。
“药,嬷嬷,我的药呢?”
“红月,我的药呢?”
“唔......肚子,我的肚子,为什么又大了,我的肚子为什么又大了啊......”
痛苦、难受、崩溃。
萧黎发现自己又被困住了,她成了玄阳公主,但又不是她。
玄阳公主的身躯像是一个壳子,而她只是关在里面的一抹孤魂,没有掌控权,却共享了她的情绪。
玄阳公主没有好好养胎,哪怕五个月了,肚子也不是很大,整个人甚至有些浮肿偏胖,肚子更是不显,可她自己能感觉到肚子更大了,甚至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动。
她要堕胎药,一碗一碗的喝,可没有用,孩子没有掉,他们说她疯了,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嬷嬷......嬷嬷......你帮帮我......我不要生孩子......”
“红月、蓝月......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里有东西......给我弄出来......”
她崩溃的哀求着,绝望的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成长,那不是孩子,是索命的魔鬼。
可为了防止她堕胎,陆衍之把她身边的人都换了,换成了孔武有力的婆子,时时刻刻盯着她。
她不吃不喝,想要一死了之,他们终于舍得放一个她的人进来,可端来的却依旧是保胎药。
“啊......”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胎动,双手在肚子上拼命的抓,恨不得能把肚子撕裂开来,她要把里面得东西拿出来。
肚子上一条一条的血痕,鲜血淋漓,狰狞可怖。
她撕抓着,捶打着。
看守的婆子赶紧过来,一人一边把她摁在床上,用棉布将她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不准她伤害自己。
那些婆子很是唾弃她:女人哪儿有不生孩子的?之前那么爱驸马,结果一生孩子就闹,真是丢人。
他们说:驸马这么爱公主,真不知道她在作什么妖,这孩子落她肚子里也是造孽了。
他们诅咒着:只要有我们在,你休想对孩子下手,这孩子遭了这么多罪还活着,老天爷都在保护他,你必须得把她生下来!
玄阳公主疯了,打人、打自己,甚至自杀。
太后和皇帝都派人来看过,那疯癫的玄阳公主像是恶鬼一样,可怖骇人。
皇帝和太后都不愿意管她,看着驸马对她倒是特别上心,反而还夸赞驸马重情义,把一切事宜都交给驸马打理。
等公主府全部在驸马的掌控之中,柳雪茵进入公主府就想跟自己家一样自在。
她来看玄阳公主,劝她:“孩子是无辜的,你再难受也不能伤害孩子啊。”
她说:“衍之哥没有嫌弃你,他都帮你保守秘密,以后会把孩子当亲生的教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她说:“还有我,我愿意当他的小姨,我们都不会歧视他的。”
句句不提那个强奸犯,却句句都在提醒玄阳公主,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怀的是其他男人的孽种。
“滚!”
她嘶吼着,推到了柳雪茵。
陆衍之连忙上前把柳雪茵扶起,一脸关切心疼,转头看向玄阳公主的时候瞬间变脸,厌恶怒斥:“你疯够了没有,雪茵也是为了你好,她好声好气劝你,你别不识好歹。”
玄阳公主看到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
“我要杀了你!”
“都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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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萧黎猛然坐起身,耳边是玄阳愤怒至极的嘶吼。
是噩梦?
不是......
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不是未来,不是虚假。
萧黎起身,赤脚下地开门出去。
夜风吹来,满身的汗水瞬间冰凉,彻骨的寒冷。
“公主......”
守夜的蓝月起身过来,萧黎抬手:“别跟来。”
她往对面的阁楼走去,熄了灯的阁楼漆黑一片,但她不需要灯火,一步一步走到了阁楼之上。
桌案中摆着文房四宝,跟霰弹枪有关的一切都被她销毁了。
陆衍之没死,陆家进不去。
“柳雪茵......现在轮到你了。”
萧黎真后悔,当时只想着杀陆衍之可以有不在场证明,却忽略了在猎场杀柳雪茵也是绝佳的机会。
虽然因为辰王也在哪儿,成功率可能不高,但也比现在好。
她总不能潜入辰王府去杀柳雪茵,男主的府邸守卫森严,男主更是武功高强,她去了就是自掘坟墓。
得让柳雪茵自己出来。
陆衍之、柳长歌......柳家......
萧黎脚步一转,随手扯了一盏灯笼,脚步不停的去西园,砰的一脚踹开了戎擎的门。
戎擎在睡梦中被惊醒,手都已经摸到旁边的刀了,却在看到是萧黎的瞬间散去了杀气。
惊讶又无措:“公主,您怎么来了?”
戎擎的腿才刮了骨,不能动弹,但他却没有躺着,而是坚持爬起身,努力让自己不失了礼节。
萧黎提着灯笼走到床边,伸手摁住他挣扎的肩膀,一脚踩在床沿,灯笼照着她死气沉沉的面容,整个人被阴郁笼罩。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戎擎,你现在已经对我奉上忠诚了吗?”
戎擎没有半分犹豫:“愿为公主马前卒,死而后已。”
戎擎五官刚毅,嗓音也是极为粗粝,一整个糙汉,男人味十足,说出来的话也颇令人心动。
萧黎满意的看着他。
“找个人,帮我把辰王妃的弟弟柳长歌腿打断,办得到吗?”
她一瞬不眨的盯着他,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反应。
哪知戎擎半点儿犹豫没有,点头:“遵命,小的一定完成。”
萧黎让他找人,意思就是这人要是出了问题,最后他还得背锅。
而她随便开口就是要打断别人的腿,身份还是王妃的弟弟,谁听了都得忌惮三分、犹豫一二,他却半点儿波澜也无。
是绝对忠诚,还是城府太深别有所图呢?
萧黎抬手,漫不经心的在他眉心一点:“本公主等你消息。”
戎擎是什么人无所谓,她只要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阵冷风吹来,戎擎打了一个寒颤,夜风吹散了那笼罩着他的馨香,一室温度散去,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唯有额头那一丁点的触感残留,仿佛烙印,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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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不是因为没能杀了陆衍之才崩溃,而是自己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即便是杀了陆衍之,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离开。
绝望吗?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被困在原身身体里那天开始就很绝望了。
可她不能,不能就这样被打败的。
她是萧黎,不是什么玄阳公主,曾经一次次绝境都没能将她压垮,她绝不会在这个鬼地方认输!
她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头刺痛,鲜血涌出。
她吞咽着自己的血,感受着那汹涌的浪潮褪去,终于,一切归为平静。
她可以是一个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可她不能被迫成为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不明不白的败在这个鬼地方,她不甘心。
突然,窗户被推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进来。
萧黎缓缓转头,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放下了戒备。
浓郁的酒味很是刺鼻,旁边倾倒的酒坛还在滴着酒液。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酒坛放到一边,半蹲倾身:“公主这是伤心后悔了?”
去看陆衍之一趟之后回来就酗酒,很难不让人往这方向猜。
萧黎扯了扯唇角:“楼公公消息可真灵通。”
一张嘴,鲜血从唇角溢出,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流到脖子。
楼魇眉锋微动,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将那鲜血擦去。
他这动作倒是让萧黎意外,这人的态度有点儿意思。
虚弱的手抬起,很缓慢的朝他脸伸去,她盯着他的表情,直到她的手落在他脸上,他也只是微微蹙眉,没有拒绝。
“温热的,看你一直冷着脸,我还以为是冰冷的呢。”
楼魇:“死人才是冷的。”
萧黎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脸,别有深意道:“我喜欢死人,可惜差一点儿就得到了。”
在萧黎的手朝他眼睛摸去的时候,楼魇抬手握住放了下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背对着光,萧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犀利的似乎是想要把她看透。
“我想要做什么?”萧黎问自己,目光穿过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或许不是天空,而是这片天空外的另外一个世界。
“应该问我能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干什么,那就先杀几个人玩玩儿呗。”
她突然笑了,鲜血再次从她嘴里涌出,但她毫不在意,笑意愈发灿烂,疯魔又诡异。
她说:“楼魇啊,你别看我,要是被我吸引了,你可就完了。”
说着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在看他,眉眼满是疯狂,笑意灿烂,疯魔中透着妩媚,致命的勾引。
她笑着:“掌香大人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真被我迷住了,要做我的裙下臣?”
是勾引,也是挑衅。
楼魇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在她笑得肆意之时,猛然低头凑了上去。
笑意戛然而止,萧黎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本就没什么力道的手掌被人一把抓住,大掌滑落掌心,与另外一只一般十指相扣。
楼魇只亲了一口,亲在唇角,离开时染了一嘴的血腥。
狭长邪佞的眸子里雾霭沉沉,此刻又染了更深的危险黑暗。
他轻舔去唇角的鲜血,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宛若嗜血妖邪。
“公主不该招惹奴才。”
萧黎盯着他片刻,突然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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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和凌义是一路跟随楼魇爬上来的太监,两人对自己老大不说十分了解,但也至少八成熟,但今天的老大属实让他们有点儿看不懂了。
沐白:“老大受伤了。”
血腥味骗不过他们这些经常跟鲜血打交道的,而且他手腕处就算有袖子遮掩,却还是能看到一点儿白色手帕的痕迹,白色上面还能看到血渗出来。
凌义若有所思:“谁伤的老大?”
沐白摇头:“想不出来。”
不是说没人能伤楼魇,楼魇功夫再高,也没到天下独绝的地步,可那些比楼魇功夫高的一般不会轻易出手,若是那些人对楼魇出手,也不可能就伤他的手腕一点点。
两人相视一眼:有猫腻啊!
当然,就算察觉了,他们也不会傻傻跑去问,老大的手段他们可不想尝试。
沐白突然想到什么:“那个消息你有没有告诉老大?”
凌义不明所以:“什么消息?”
沐白瞪他一眼,大步追上去:“老大,我们找到一条密道,打开出去之后就是金锣街的一间成衣铺的后院,我们问过店里的伙计,有一人说那天看见一个女子从后门进去,后来又消失了,那女子虽然遮了面,但那伙计是给人量体裁衣的,只要让他看到对方的身材,一定能认出来。”
楼魇的脚步一顿,半晌才回头看他一眼:“这件事情不必告诉任何人,把那个伙计处理了。”
沐白瞬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大这是要包庇凶手啊,但他不会质疑,一切听命行事。
“属下立刻就去。”
伙计的性命无辜吗?不无辜,在他张口介入更高层的阴谋之时,就该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
案子没有进展,陆家急,皇帝也急,一方想要复仇,一方想要颜面,可平地消失的凶手,线索也没几个,查得出来就怪了。
大理寺的人怀疑是熟人作案,不然不可能如此丝滑的避开公主府所有的守卫,公主府除了萧黎身边几人,几乎全都被审问过了,一无所知。
最后那孟正实在是无法了,竟然把目光对准了萧黎,跑来问她有没有线索。
萧黎给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不过他们这一闹,倒是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办。
找皇帝要私兵。
她那公主府一次两次来刺客,那些个侍卫跟废物似的,她要增加人手。
公主府原本的护卫是一百人,现在她要增加到两百人,而且还要挑高手,不要那些虾兵蟹将。
这要求皇帝想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当即就答应了。
萧黎拿着手谕去选新侍卫,结果才走出来就遇见了准备出宫的陈娉婷。
直接撞上,想撤回都来不及。
晦气!
满西楼是一间很偏僻的茶楼,装潢雅致,格调清冷,是那种看着就不太想进去的地方。
那东家似乎也不在乎有没有客人,一直开着门,店小二也不热情,但偏偏里面的茶质量顶级,茶点也是特别的精致,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属于那种看着不怎样,但进去了以后一定会被惊艳的地方。
不过就现在的人数来看,显然被惊艳到的人不多。
然而店小二这两天特别精神,端着托盘还要哼哼曲子,谁都看得出他的愉悦。
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门口进来,正好看到小二一蹦一跳的脚步消失在二楼转角。
来人一袭烟色青衣,巷子里的风吹来,衣袂飘渺浮动,更显身姿单薄。
“子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温润的声音带着些许秋风的凉意,宛若潺潺沁人的泉水,柔和微凉。
柜台后的掌柜闻言抬头:“少东家来了。”
“你说子越啊。”掌柜笑道:“楼上雅间来了一位娇客,一连来了三日,出手大方,拿金叶子请子越给她讲故事,那娇客美貌惊人,听故事认真,听得开心了就赏金叶子,那小子可来劲儿了,这两日搜肠刮肚,嘴里说起泡了都不在乎。”
少东家失笑:“感情那小子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是因为钱不到位啊。”
掌柜放下算盘出来:“少东家先坐会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心。”
少东家点了点头,在堂中站了一会儿,慢慢往楼上走去。
二楼很是宽敞,但全都被做成了单独的雅间,没有门,而是用竹帘隔开,通风透气,茶香袅袅。
少东家扫了一圈,最后在最靠近东边的雅间里看到了自己的店小二。
还没走进就能听到他那异于平常的欢笑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当时我一个翻身,一把将少东家捞起,扛着就跑,一口气跑出十里地,这才让他免遭女土匪的毒手......”
少东家脸都黑了:“......”这聊的是什么?
“咳咳。”
屋内,子越说得神情激动,眉飞色舞:“姑娘是不知道啊,那女土匪五大三俗,牛高马大,站着都有两个少东家那么大了,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个少东家,那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小娃娃......”
“咳咳。”
子越:“也就是我,也只有我,聪明机警,胆大包天,随机应变,武艺超群,这才能解救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东家于水火之中,不然,他现在还在给那凶神恶煞的女土匪当压寨夫君呢。”
萧黎把玩着金叶子,那嘴角就一直没有压下来过,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
屈指一弹,金叶子从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到子越的托盘里。
目光扫过门口隐约透出来的身影:“那位是不是就是差点儿给人当了压寨夫君的少东家?”
清秀的少年小二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摆手:“就是他,不过不重要了,我还有故事可以继续讲。”
少东家有金子重要吗?
少东家也不能耽误他赚金叶子!!!
这几天他赚了他当店小二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金子,少东家是什么?他压根儿不认识!
帘子后的人无奈掀开帘子,一脸歉意的看向坐在窗边的女子,触目所及,一瞬间惊艳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听掌柜说楼上的娇客美貌惊人时他不以为意,没想到竟然真是一位难得的绝色佳人。
她做男儿打扮,锦衣玉饰,华丽贵气。
但再华丽的衣衫饰品都只是陪衬,不及那容颜明艳。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却也依旧眉眼如画。
临窗而坐,窗外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泽,她盈盈含笑,潋滟生辉,凉风浮动,更添几分惬意懒散。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姑娘,不知道是哪家金枝玉叶的贵人。
“子越。”
他先喊住自己那恨不得化身狗腿子的店小二,这才向那姑娘施礼:“在下是这满西楼的少东家,子越年少,大家都惯着他,让姑娘见笑了。”
萧黎看到来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挑眉,眼尾笑意更深两分。
“赤忱少年,朝气蓬勃,何谈失礼。”
“况且他也没欺骗我,少东家确实容色过人、令人见之忘俗。”
不同于陆衍之那一身贵气却刻意装作清冷出尘,这位是真的仙儿。
他身姿单薄,白皙的肌肤透着病态羸弱,但他站姿笔直,目光清正。
一袭飘逸的青衣,不带一丝的装饰,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玉簪子固定。
这一身穿着单调不起眼,却因为他那张出色的容颜变得仙气飘飘。
他的容貌俊朗,但并不华丽,五官明朗,恰到好处,一双瑞凤眸略微深邃但不带攻击性,有种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没有刻意营造那种高不可攀的谪仙姿态,而是很淡然随性的。
可哪怕他就是笑着,也带着温和的疏离。
犹如枝上白雪,不坠凡尘。
萧黎那满眼欣赏不掩饰,但只是欣赏,像是看到了什么赏心悦目的事物,忍不住赞叹一声。
虽然带着三分调侃,却不会令人不适。
少东家没少听人惊叹他的容貌,但被眼前这般的女子如此直白的称赞,还是让他有些不自然。
“姑娘莫要听他胡说八道,听说姑娘一连三日都来此喝茶,可是在等人?”
赶紧绕过容貌这个问题。
萧黎:“我没等人,我在等风。”
子越看了眼窗口:“现在就有风啊。”
萧黎笑道:“我等的不是这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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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家坐在自己专门的厢房里喝茶,很巧,就在刚刚萧黎坐的那一间旁边。
掌柜的送了点心上来,被少东家邀请着一起坐下。
子越抱着自己的钱罐子上来,里面的金叶子哗哗作响,他一脸疑惑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姜叔,现在明明有风,为什么那位姑娘还要等风呢?”
掌柜的闻言没说话,而是看向对面的少东家。
少东家缓缓放下茶杯,轻声道:“满西楼,待东风。”
子越:??
不懂,秋天吹的不是西风吗?秋天能吹东风?
哗啦啦的将里面的金叶子倒出来,足足有三十枚,他不厌其烦的数了一次又一次。
啊,美人姐姐离开的第一个时辰,想她。
都怪少东家,不然今天他一定能多赚几片金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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