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圈曾经的太子爷,凌天被判刑入狱不管是商圈还是娱乐圈,都是头版头条。
徐婉白想看不到都难,而看到吴苗苗的信息时,她刚把威斯纳艺术奖的新人奖奖杯抱回家。
因为缅国诈骗过于猖狂,于是华国联合缅国做了个专项打击的行动。
记者跟着行动队直播一线实况。
吴苗苗已经瘦到皮包骨,一头短发像狗啃似的,衣服破烂。
要不是看到她脸上的几条疤,徐婉白都还没认出人来。
但她精神似乎出了问题,四处捡着地上的东西吃,逢人便说她嫁了个有钱人,让别人叫她夫人。
因为她已经移民,所以虽然获救,但也归缅国政府管理。
缅国不是华国,政府可没有责任给你养老送终。
像吴苗苗这样连正常笔录都做不了的,抓了也会直接放人,让她以后自力更生。
可缅国多战乱,从来不缺黑灰产业,骗子窝被端,自会有别的产业补上空缺。
吴苗苗出了缅国警局的门,不过是从一个园区到另一个园区。
徐婉白看着吴苗苗闪过的画面,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所有人都似乎绑在了一条叫出轨的线上,也都在各自的支线中得到自己的果报。
徐婉白此刻真的有种,前程往事随风散去的感觉。
退出新闻页面后,她突然有了新的灵感,进了家里的画室。
二十年后。
徐婉白没想过自己还会再次踏上故国的土地。
她凭借着二十年前那副有感而发的画,一跃成了业内最有潜力的新人画家。
这些年她不急不躁地沉淀自己,用心作画,成了名声大噪的大画家。
这次回到华国,是与一位买过自己二十多副画作的收藏家见面。
对方在十几年前买下自己的第一幅画后,因为欣赏她的风格找关系加到她的联系方式。
徐婉白一开始只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粉丝,可两人就着画作交谈过几次后,却让她有种一见如故,伯牙遇见子期的感觉。
这次回来一是对方诚意相邀,二是她也想看望下自己引为知己的网友。
说来也巧,约见的地方恰好是徐婉白以前在国内时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
正好是饭点,人有些多,徐婉白进门时,被一个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吸引视线。
虽是冬天,但屋内暖气十足,只有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听着耳机。
头上戴着顶帽子,只是帽檐压得有些低,徐婉白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和下颌线。
虽然打扮有些奇怪,但徐婉白也只是多看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找到放着一束向日葵的饭桌坐下。
收藏家的形象和徐婉白想的差不多,一位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二十岁的儒雅长者。
徐婉白忙将见面礼送上,“李叔,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李文远也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玉佩送上。
上好的翡翠,看着就不便宜,只是雕工有些笨拙,拉低了翡翠的价格。
徐婉白觉得礼重,想推辞。
李文远故作生气,“长者赐,不可辞。”
徐婉白只好收下,打算返程时再送份贵重的礼品。
坐下后,徐婉白发现李文远耳上也有个耳机。
李文远注意到后,笑着解释,“这是助听器,我耳朵从小有毛病。”
说完连忙将桌上的豌豆黄推到徐婉白身前,转移话题。
“徐小友尝尝这点心,老头子吃了几十年,就这味道最得我心意!”
徐婉白笑着尝了口,惊觉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是城南东角巷口的苏记点心?!”
李文远笑眯眯的点点头,“看来徐小友吃过,我们这对忘年交属实是合得来,连口味都一样。”
以前两人只交流画画,从不谈及私事。
顾长凛每次回国,都会帮她带一份去A国解馋。
可五年前再去的时候,听说那家老板身体不好,夫妻俩不干回老家农村了。
徐婉白追问道,“那家店不是关了吗?
现在又开了?”
李文远笑着摇头,“是我家厨子特地找到那对夫妻学的。”
“光是找那对老夫妻都找了一年,到处问人,花了不少心思才学来的,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个月寄些给你。”
徐婉白笑了笑,“那看来是我有口福了,您一年给我寄一次解解馋就行。”
李文远一下不知道怎么接,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后才摆摆手。
笑眯眯道:“现在快递方便,都是小事,有人和我一起喜欢吃才难得。”
“经常到处采风,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老头子就厚着脸皮让你帮寄个当地的明信片,我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也去不了哪了。”
徐婉白自是应下。
话题聊到美食,又牵出徐婉白许多回忆,和李文晓聊起自己在京都的美好往事。
两人相谈甚欢。
唯一让徐婉白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李文远但凡说到与画相关的话题时,语速就会有些慢,眼神也会有些飘忽。
吃过饭后,李文远将徐婉白送出饭馆门口。
顾长凛带着女儿从旁边的步行街逛吃过来,顺道接徐婉白一起回酒店。
双方告别后,李文远站在门口没急着离开。
角落里的那个中年男人此时摘下帽子,左眼蒙上一层白翳。
那是他在狱中被孟家安插的打手打伤的,腿也因此瘸了一条。
凌天跛着脚走到李文远旁边,看向一家三口的背影,上扬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李文远看到凌天轻叹一口气,“徐小姐的行程只有七天,您真的不当面和她说说话吗?”
凌天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抹二十年未见的身影,神情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