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自己签下风险责任书替代家属签字,手术流程才继续推进。
被缓缓推进手术室时,头顶那几盏冰冷的无影灯晃得我头晕目眩,四周医疗器械碰撞的声响尖锐又冰冷,在这狭小空间里无限放大。我躺在窄窄的手术台上,单薄身躯瑟瑟发抖,寒意从脊背一路窜上头顶,牙齿都忍不住轻颤。
麻醉针缓缓扎入肌肤,意识渐趋模糊前,过往种种如走马灯——陈宇的冷漠、婆婆的辱骂,那些曾以为是避风港的家庭温情画面,此刻碎成了粉末,任由彻骨寒意将我紧紧裹缠。
陈宇没有来,实际是在高档私人疗养院中,满脸焦急地守在白柔病床前,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嘴里不停柔声安抚。
白柔轻咳几声,细声问道:“陈大哥,林姐姐真会捐肾给我吗?我怕耽误你们……”陈宇忙不迭拍抚她手背,语气笃定至极:“别担心,她会的,你安心养病,其他事都交给我。”
全然不顾手机屏幕上那一连串来自我的未接来电提示,刺眼又扎心。
4.
术后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虚弱的我独自应对换药的刺痛、输液的冰冷,邻床病友总有家人贴心陪伴,欢声笑语与嘘寒问暖,衬得我越发形单影只。护士虽会在忙碌间隙关怀几句,帮忙打饭递水,可亲人缺失的空洞,她们的好意无法填满。
百无聊赖时,我习惯性拿起手机,想寻一丝外界慰藉,却在刷朋友圈时,看到白柔新发动态,一张戒指图片璀璨夺目,下面配文:“男朋友帮我找的肾源,可惜没用上,卖了,买的订婚戒指。”
文字像利箭,瞬间穿透我心,震惊、愤怒、悔恨如汹涌潮水将我吞没。原来,我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换来的竟是这般被轻贱利用,他们把我的真心、我的肾,当作可随意买卖的物件。
颤抖着手想拨电话质问陈宇,可拨出瞬间,回忆起他之前冷漠,又满心悲凉地挂断。
我想听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四处找陈宇,他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白柔的一通电话,让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