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是要宝玉担起来的;但又觉得宝玉还小,便纵容了些。而且,老太太素日就喜欢鲜活漂亮的人物,宝玉若是被二老爷逼成书呆子,老太太大约是真的要伤心了。
所以,老太太心里其实也是矛盾的,但一时也找不到法子,只能指望宝玉长大了自然会去念书。
于是,我零零散散地对老太太说——
“人哪,都得有个盼头,才会尽心尽力做事儿。比如,丫头小厮,想着得主子赏、想要主子跟前的体面,所以做事加倍用心。读书是件苦差事,宝玉不喜欢也正常。所以,给宝玉一个盼头,宝玉定能用心念书。”
“另有一种说法,有个宝玉信得过的人,规劝着、督促着,读书定能事半功倍。”
“这个督促规劝的人,得宝玉信服。得自己有本事,让宝玉愿意听他的话。”
晴雯瞅着空子笑着和老太太说——想起一件趣事。宝姑娘生辰那天,宝姑娘点了一出戏。宝玉听了,竟有些痴,做了一首偈,倒似要参禅的意思。袭人姐姐是心细的,虽不大懂,但也觉得不太对。就问了林姑娘。结果,林姑娘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宝玉的念头。林姑娘说“宝玉,我问你:至贵者宝,至坚者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一时答不出。林姑娘就说“那还参什么禅?”从那之后,宝玉再不提参禅了。
就这样今天东一句、明天西一句,有的没的,随随便便玩笑着说了些闲话。
一日,午睡醒来,老太太忽然问我——宝玉不宜早婚。我接了一句,如果先订下,宝玉不但高兴,更能明白自己要顶门立户、给自家媳妇儿赚前程。
过了几天,老太太叫了二老爷说话。
老太太问二老爷,宝玉的婚事如何想?
二老爷说,宝玉尚小,应该先安心念几年书。
老太太说,找个人劝着宝玉念书,岂不更好?宝玉屋里的袭人倒是知道劝着宝玉,但一个丫头,老实见儿的,笨嘴拙舌的,哪里劝得了?不如找个妥帖的、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