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县与霍家村之间交界的地方有一处农户家,周围没什么邻居,孤零零的建在那里,常年见人在里面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从外观上看,农户家里装不下这么多人,从内在观察,很快就会发现屋里通往地下的楼梯。
顺着弯曲的楼梯来到地下,这里人声鼎沸、空气污浊,占地不小,摆下十几赌桌的同时,旁边还有几个帘子屋。
有拉开帘子的,里面就一张床,一个椅子。没拉开帘子的,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响儿。
据说有些男人欠了赌债又没能力还,把自家婆娘、女儿带来给债主消遣抵利息。
霍云月是被霍云邦骗来的!
“别这副要死不活的烈女模样!”
张二赖提起裤子,眼带不屑,“早在几年前你跟村学里的先生好过,这身子已经是给人玩儿剩下的。
现在多几个人,少几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不把你娘带来,反正她也生过你了,再给你多添几个兄弟姐妹也挺好!”
霍云月双眼通红的瞪着张二赖,恨不能把这个带她弟弟赌博的人碎尸万段。
“哟~”张二赖掐起霍云月的下巴,“还有力气骂人呢?”
他一把拉开帘子,“今天哥们儿请大家SHUANG一把,有兴趣的就来吧!”
“张二赖,你不得好死!!!”
霍云月惊恐的怒骂,拦不住禽兽的脚步。
张二赖的目的也达到了。
霍云月骂不出来,以后也嫁不出去。
地下赌坊十里八村的人都有,谁会娶个破鞋回家?
“张二赖,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霍云邦冲过去薅住张二赖的衣领,却没胆子去人群中救出霍云月。
“我之前说的和现在会发生的事情,你心里就没有点数儿?”张二赖喝了口茶,“你欠我本金五十两,利息已经滚到了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我去县里的花楼能买多少女人,你用一个女人就抵了,说起来还是你姐更贵呢!”
霍云邦被推到一边,畏缩着不敢上前,头埋在裤/裆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闹这么大动静儿?”
钱飞昂下来的时候见帘子屋那边围满了人,男人叫嚣着“行不行?让开!我来!”热闹的很。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大多数把婆娘、女儿拿来卖的,多少都会给块遮羞布。
帘子一拉,假装把自己的脸面也捂上,回去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
那些把未嫁的女儿带来就要谨慎些了,要不十里八村的嫁不出去更是丢人。
帘子拉上还可以做到小范围控制,帘子拉开……要点儿脸的女人都活不下去!
“放心吧!”张二赖邪气的一笑,“那个女人是个怕死的, 绝对做不出上吊自杀的事情。”
“啧啧啧~”
“你不去玩儿一把?”
“我还是算了!”
钱飞昂平时也逛花楼,那里环境优美,女人也娇软可人。
这里的又脏又乱,那个女人不知道是几手货,看着都没什么兴致。
“最近卖出去宅子了?”
“你怎么知道?”
“你哪次不是赚了钱才来我这里玩儿?”
张二赖对于自己的老主顾很熟悉,尤其钱飞昂还是个不欠钱的老主顾。
“同人不同命啊!”钱飞昂摇头感叹,“我家里要是有个能赚钱的女娃娃,我还卖什么宅子,天天在家做老太爷多舒服。”
“女娃娃?”
“霍家村有个叫春芽儿的……你知道吗?”
“知道!”
张二赖站直了身子。
霍云春当初那几句黑话震的他不敢动作,在陈留县查了又查,没查出她靠的是谁家的背景?
“她给她姐买了县城里的宅子,在县衙对面,说是给她姐的嫁妆。”
钱飞昂对霍云春印象太深!
谁来买宅子不要看个三五回,纠结个把月,她直接拍板就订下,对面直接过户交钱,那叫一痛快。
霍云春还想再要一套宅子,等他寻摸着了,想再体验一把这种痛快的感觉。
“那宅子写的是谁的名字?”
“当然是她姐的啊!”
“今天想玩儿什么……我陪你!”
“牌九吧!”
张二赖带着钱飞昂去摸牌九,给一旁的打手递了个眼神儿。
打手会意的点点头,上前分开众人,拉上帘子,请婆子看看霍云月会不会死?
“死到不会,以后有孩子就难了。”
婆子嫌恶的觑了一眼这对儿姐弟,撩开帘子出去了。
霍云邦在一旁听着不敢出声,霍云月早就晕了过去。
他蹲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想起给霍云月盖上点儿衣服,只想着回去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时间在不断流逝,帘子被拉开又合上,张二赖进来扶起霍云邦。
“你现在还欠我五十两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今天不是……宽限我两天吧!”
霍云邦愁的头发都快薅秃了。
谁要再给他十两……不!五两!他一定能翻本儿!
“我给你个清账的机会怎么样?”
张二赖的声音宛如地狱里的恶鬼,引人犯罪,导人堕落。
霍云邦打了好几个哆嗦,想起之前张二赖说“我给你个清利息的机会怎么样?”
“你现在要是不抓住机会,等下次利息滚高了,你还没钱还,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姐,而是你了。”
“你说!”
霍云邦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跟着推着别人下火坑,来减缓自己堕入地狱的速度。
张二赖在霍云邦耳边一阵低语,说完还拍了霍云邦两下。
“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就是你堂妹夫。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都好商量。”
霍云邦呆滞的点点头,背着霍云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