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写的小说美人如画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
《抖音热门写的小说美人如画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
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
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
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
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
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
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
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揉搓,卷里半眯着眼,脸颊染上桃红,模糊中却看到一袭红衣的妖娆美人逐步走进。
“尊主,魅姬特地来看看新妹妹,想不到尊主还是这么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好歹也是第一美人呢。”
语气娇笑,带了一点魅惑人心的魔力。
方才还无法自拔的人陡然停下了动作,似有冷意迎面而来,让卷里也瞬间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五官算不上绝美,偏偏凑在一起就是异常的魅惑人心,一身半遮半露的红衣更是衬的她妖娆无比,细腰虽比不上卷里,可是胸前的沟壑却足以溺死了人,红色绣鞋的脚腕上,红色的晶链极为熟悉。
湛戈直起身子,面色已经平静,但是他还搂抱着卷里,卷里方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却似瞬间平复了欲火,让给卷里心头有些冷然。
“尊主,您这可不行,让妹妹有些失望了呢。”
魅姬笑的得意。
湛戈深深的凝视了卷里的脸,却让卷里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拥着魅姬的纤腰离去。
卷里从没有这么一刻,讨厌这一张有着倾城之姿的第一美人的脸。
“我说过,今晚要去你那边的。”
声音嘶哑,另带一股魅惑之意,背影却让卷里觉得有些苍凉。
魅姬笑了,嘴角上翘,似有似无的瞥了卷里一眼,双手已经极为妖媚的抚上湛戈的脖子,双腿缠上了湛戈的腰,衣襟怕是从没想过要系好,这一刻,自动脱落,红色的肚兜晃着湛戈的眼,也晃着卷里的眼。
拿到背影离自己逐渐远去,而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短暂沉迷的痕迹。
缓缓抬手摸上了这一张脸,她可不可以不要它,换一张,换一张也许不那么好看,但是不会让他讨厌的脸。
答案是不可能的,这一张脸,无论她能不能成人,都将伴她一生。
现在已经这样,如果有一天,她和真正的第一美人相见时,又当如何?
不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她不应该这么想。
是这张脸让他记得,也是这张脸让他带回她,即便是利用,那也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她没有这张脸,也许那天的相遇就会擦肩而过,从此他的眼神落不到自己身上。
“阿湛!”
二人回寝殿后命人备了热水,才刚下水没多久湛戈闭着眼睛靠着浴池边缘享受着热水覆盖全身的暖意,随即听到卷里的叫他。
下意识的睁开眼看向卷里,“看招!”
随着这一句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泼热水便直直泼在了他的脸上,眸中沁入了水滴,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前一刻还风华绝代的湛戈,下一刻就成了落汤鸡的模样,水珠淋撒肌肤。
湛戈极其淡定的擦了擦脸,侧过头眯着眸子浅笑的看着蹲在浴池边缘一身亵衣完好无损的卷里,湿润的双手代表着她是罪魁祸首。
卷里只觉眉间突突一跳,连忙起身后退道,“阿湛你先洗,我稍后!”
转过身就要离开眼看着就要完全脱离危险的浴池边缘,脚踝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那只大手毫不客气的用着内力,生生的将卷里往后拖。
卷里含泪回头,看着笑的泰然自若的湛戈道:“阿湛,我是想要增加夫妻间的情趣。”
然而毫无作用,纤细的身子在湛戈的大力,最终还是被噗通摔下了水。
咕噜咕噜。
口鼻中瞬间溢满了水,卷里只感觉窒息又难受,眼泪合着鼻涕都一时彪升。
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立直,结果腰身被湛戈给掐住,硬生生的固定在了池子底。
“唔...”气泡随着卷里挣扎从她口中冒出。
卷里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气了,她只是想开个玩笑,湛戈这是准备淹死她吗!
这么一想,眼泪更是随着浴池内水的刺激不停的往外,眼前模模糊糊,一片阴影放大,温热的唇瓣覆上她的,气息随之吐尽缓解她的不适。
然后整个人才被湛戈掐着腰捞出水边,亦然成了第二个落汤鸡。
“呸呸...”卷里毫不客气的吐着口中的水,眼睛还半眯着,然后那些唾沫渣滓毫不客气的飞到了湛戈脸上。
湛戈眉头一挑,倒也没有在意,在卷里完完全全能看清后,才悠悠的开口,“我这也是在增加夫妻间的情趣。”
双手抱住卷里,然后卷里毫不客气的伸手朝着湛戈的面颊往下一拉。
生生的将那张俊脸拉成了一个好笑的弧度,然后卷里又噗嗤的笑出声。
随即湛戈才放下卷里,卷里笑道,“阿湛,咱们在藏阁最后什么也没看,到时候送誉风什么丫,我可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山河扇不能送,总不能把白玉令这样还给誉风吧。
“我已经想好送什么了,不用藏阁里的。”
湛戈沉想后开口,他上次只去了藏阁一次为付云姝找画卷后就走了,画卷一贯都是放在外室,今日去内室一看,看来的让曲青收拾收拾了。
“送什么?”
卷里眨眨眼。
“送鲛珠。”
湛戈松开卷里,将一身洗了个干净就上了浴池。
卷里恍然,鲛珠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保容颜依旧,可是对誉风来说就应当不是了,誉风是神医,鲛珠磨成粉后能入药的效用极大,不说能够白骨生肌,可是也是相差不远了。
卷里还在池里泡着,曲青却又来了话,说弋阳想找尊主谈谈,湛戈便离开了。
想起了山河扇,卷里却突然想到,似乎好久没有看见了云天。
之前是能不见云天就不见最好,自从云天帮过她以后,对云天就是那么心怀感激,总之云天也是要一直看着她,就想着准备一间房让云天住下,虽然云天是玄道修身养性,随时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可是他也是人,住的舒服些也是好的,可是大婚后云天就消失了。
只希望在云天带她回画魂谷之前,她能变成人。
“少夫人,付姑娘来找您了。”
青琪敲了门后进了来,卷里倒是意外。
起身穿好衣衫,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随手找了绢擦拭着头发,付云姝就径直走了进来,面上笑的温婉,“我没有打扰你吧。”
付云姝站到卷里身后,主动伸手捞过卷里的长发与绢,为她绞着发。
“云姝姐姐。”
卷里连忙起身推拒,却被付云姝执着的按着。
“你既然叫我一身姐姐,那现在姐姐为妹妹绞发也是应该的。”
付云姝看着镜中卷里的绝美容貌,再看看自己的,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卷里倒也不再推脱,笑道,“谢谢云姝姐姐,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除了这之外,还有就是关于她和湛戈的事。
付云姝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谢你。”
卷里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付云姝却是笑了,“今日道了谢,我却是要道别了。”
“云姝姐姐要离开?
去哪儿?”
卷里惊愕起身,忘记了头发还在付云姝手里,生生被扯了个疼。
付云姝连忙放手。
“在血山住着不好吗?”
卷里皱了皱眉,“现在从血山出去,怕是很危险。”
“危险也无碍,我必须出去。”
付云姝说的笃定,见到卷里眼中的疑惑后,开口解释道,“我要去寻画魂谷。”
画魂谷!
没等卷里开口,付云姝笑道,“还得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云天,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可是我心中诸多猜测,却还是要去画魂谷看一番,云天告诉了我画魂谷的位置,他却是不能带我去,只能先我一步回去了画魂谷,找画祖询问。”
“问什么?”
卷里下意识的开口。
付云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也是我离开找你,为何不找湛戈的缘由。
卷里,你可有想过你为什么是情魂。”
卷里愕然,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是情魂,可是我知道仇饮是恨魄。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互相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并且画魂谷的画卷是被人放入世间,并非偶然,有人故意要你们出现。
云天告诉我,画祖今日苏醒要云天抓你回画魂谷,我就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付云姝直直的盯着卷里,卷里就想起来自己所做的梦。
眉头亦是紧皱。
“人要吃饭,是因为饿,饿了才会有人做饭种菜种地。
简单的说,有些东西是因为被需要才会被造出来,所以你们也不是偶然。
我仔细的想了想,仇饮的一生像什么,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付云姝笑的自嘲,“他就像是他自己背的那一把刀,是一把杀人的刀,是武器。”
卷里惊慌的抬起头,听着付云姝的推断暗示,“你是说,我们是武器?”
那她岂不是,不能变成人。
付云姝摇摇头,“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推断。
恨可以作为武器,爱也可以作为武器。
我只是猜测,每个人行走江湖都要一把衬手的兵器,玄道之人无欲无求,可是人不会天生就无欲无求,所以我只是猜测,他们是否把爱恨灌注到了画魂身上。”
目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中回想着过去的画面,“爱,可以伤人于无形,但也能救人于无形,爱比恨要强大的多,爱可以说的纳阔一切,包括了融化恨。”
转过身看向卷里,“我并不知道一切,所以我要去寻找,说不定我能找回仇饮,走之前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付云姝说的消息让卷里需要时间消化,最近没有看见云天,是因为他回了画魂谷?
云天作为守卷人也是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画祖苏醒时,是选在什么时候?
如果以她第一次做梦梦见画祖为画祖苏醒的时间,那么,是在她身上的深情之血被誉阴欢的蛊虫吸食殆尽之后。
梦里,画祖说,让云天带她回去,要放干她的血。
“你想到了什么?”
付云姝看着卷里的沉思,眼神一眯,想来还有一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卷里却是抬起头,看向付云姝道,“云姝姐,你先不要离开血楼好吗,过些日子我去神医谷同誉风商量,若是他同意,你去神医谷住些日子,最后以神医谷的人身份离开,那么走江湖只要你不主动透露,至少是无虞的,只要一个月。”
付云姝要去找画魂谷,她自然不会阻拦,这关乎到她能否成人,可否成人的关键。
可是前提是,付云姝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而丧生。
付云姝看了卷里半晌,最终应下,“好。”
*此时的画魂谷被山雾隐藏,若隐若现的,隔世的景色恍如人间仙境,画魂谷被几重大山遮挡,外面是丛林密布,林里丝毫不少野兽低嚎,却像有一道看不清摸不透的屏障,将外物全部阻隔在外。
云天在画魂谷外徘徊了好几天,却始终没有进去。
他在犹豫。
付云姝问他:“云天,你是个人,你为什么会进画魂谷。”
从来没有人问过云天这个问题,而这一次,云天却是深思,这深思下却陡然发现,他毫无记忆。
他有将近六十年的记忆,也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导致他记不起来。
他的脑子里竟然只重复着师傅留下的遗言,修炼,找画魂带回画魂谷,若是画祖苏醒以画祖的命令为首,而如今他连对自己的师傅,上一代的守卷人是什么模样都毫无记忆。
云天在画魂谷是守卷的人身份,高于一切制卷童子。
只需要翻阅典籍,感应画魂所在,其余时间修炼为主,也不曾都说话,他由制卷童子被挑选为下一代的守卷人时,所有为制卷童子的记忆一丝也无,他不知道自己为制卷童子时做过什么。
“在外为何不进来,有把那画魂给我带回来吗?”
一道声音射进云天的脑海之中,是画祖的。
听到声音后云天像是被接到了一道命令,不再犹豫的进了画魂谷,直直前往画魂谷的地宫。
对周遭的忙碌的制卷童子始终视而不见,恍若他从未思考他们从何而来。
画祖一头银发插着一根金丝玉簪,盘膝而坐,身姿却宛若苗条少女,背对着云天打坐于巨阵中心。
“一个人?”
云天单膝跪于画祖面前,“云天未曾将画魂带回是有原因的。”
画祖始终眯着眼,“哦?
有何原因。”
说的平淡,但是语气中的不悦却是极为明显。
“她成亲了,她的夫君亦是接受了她为画魂之身,前些日子云天感受到她有了心脉共振,猜测到距离她变成人已经不远,所以准备过些日子看她是否能变成人,若是不能再带回来。”
自古守卷人都以为,将画魂带回画魂谷才是最好的保护,可是这一次,云天却觉得,让卷里脱离了画魂之身才是最好的保护。
画祖陡然睁开眼,眼中却是狠辣之色,拂袖回过神,“让她变成人?
我有说过让她变成人吗?
我说了放干她的血,带她回来,你可有曾记得。”
云天惊愕抬头,直直看着画祖,却见她一脸的表情此刻竟然宛如鬼魅。
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却是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云天觉得,让她脱去画魂之身才是对画魂最好的保护。”
刚一说完,云天就感觉身子被一股极大的吸力所吸,直直吸进阵法,膝盖直直跪在地上,发出咚的沉响,脑袋中突然浑噩起来。
画祖伸手,五指抓住云天的头顶,紫色的魂力毫不客气的探进云天的脑海。
眉头紧皱,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被侵染了。”
最终一把将云天抛在地上,狠声道,“没出息,想入世?
那死的更快。”
最终还是打了个印诀封入云天的脑海。
最后看了看云天的到底不起的身体,画祖竟然勾着唇笑了笑,蹲下身子抚上云天的脸,“这副身躯长的倒是不错,可惜不是纯灵之体,不得我用。”
随着话语吐出,唇边突然发出开裂之声。
从唇角至耳后,像是皮囊干裂到几乎崩溃的模样,狰狞而又恐怖。
画祖摸了摸那裂口,眼神中的沉色越来越重,他的时间所剩不多,只得对着云天开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回来。”
声音狠厉宛若男子,眉间温婉五官细致,却是女子的皮囊。
不一会儿,外面就来了制卷童子,面无表情的抬着云天,将云天的身子重重丢在谷外,没有看见云天的脑袋硌撞在了一块石子上。
*大约是因为跟湛戈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
半月亦是如此,十四日的一大早,卷里整理好了衣衫,带上白玉令与山河扇,对着湛戈笑道,“阿湛,我好啦。”
二人穿着同款的浅蓝袍子,远远望去犹如两摊平静的湖泊汇聚到了一起,沉静而又美好。
他们准备提前一日到神医谷,明早才是誉风成亲的日子。
湛戈刚出寝殿,青藤便扶着誉阴欢走了过来。
誉阴欢不曾多话,青藤向前福了身子,“尊主,堂主腿脚不便,可由奴婢带着前往神医谷。”
湛戈点点头,“你们随曲青一同骑马吧。”
说罢拉着卷里下山,从始至终未曾给誉阴欢一眼。
井豹来时亲昵的绕着二人转了三圈,卷里伸出手,井豹舔了舔她的手心,极为亲近,痒呼呼的感觉让卷里不禁笑出了声。
“走吧。”
湛戈眉头微皱,脚下不着痕迹的踹了井豹一脚。
井豹委屈的发出低嚎,还是低下了身子。
湛戈翻身上了虎背才托着卷里坐在自己身前,井豹的步伐快于马匹,寥寥丢下一句,“你们直接去神医谷,不必等我们。”
说完虎身一蹿距离就拉开老远。
卷里纠正道,“井豹应该比马匹快吧!
是我们等他们,不是他们等我们。”
湛戈勾唇,并未答话。
誉阴欢低垂着眼眸看着二人共乘虎身离去,心头想着曲青的话,湛戈的血蛊果然已经被放了,以后再也用不着她苦心试药,真是可喜可贺。
井豹跑的飞快,在早上还有凉意之时,风就刷刷的如小刀片打在卷里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宽大的衣袖拂过她的面容将她侧过脸埋在自己怀里,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沉稳的心跳。
卷里还记得从血楼下山至神医谷的岔道,却并没有转方向,而是直直向前,与去神医谷的路相错开。
不得不扬起了脑袋,“湛戈,咱们到底去哪儿啊?
你还有别的事吗?”
湛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湛戈,明日就是誉风大婚,现在去办事儿,明早咱们到的了吗?”
卷里有新心慌了,她找誉风可是有事啊,过了半个小时,井豹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湛戈,咱们答应了誉风要去看他大婚,你可不能...”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卷里也不知道问了多少次,最终湛戈忍不住了。
“嘘...”宽大的手抚上她的脑袋,强迫着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沉声道:“还早,路上无趣,你先睡一觉。”
显然是不准备听卷里的话了,卷里有些气馁,鼓着脸,闭着眼,赌气的靠着湛戈不再说话。
湛戈低着头看了看,无声的笑了。
这一跑就是三个时辰,从早上日头未出一直到正午过后,井豹才缓慢停下。
卷里长长的睡了一觉,直直察觉身下并未再有行动,这才抖然清醒睁开眼睛,才发现湛戈的大袖摆还在自己脸上。
毫不客气的伸手要将湛戈的手拿下,却被湛戈捂住了双眼。
整个人被他抱下了井豹的身躯,卷里眼前一片漆黑,被湛戈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从身后推着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额头上感觉凉飕飕的东西落下,有风过更是明显。
脚下没有看见,脚尖踹上了树根,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向前差点绊倒在地。
湛戈连忙伸手捞住她,防止她摔倒在低,整个人从腰身处半挂着湛戈的手臂,而她眼前的袖子自然是已经没有了,入眼的土地上撒着粉色的花瓣,满满的盖了一片,头上也正感觉到有轻飘飘的东西掉落。
卷里惊愕抬头,一片粉色仓皇入眼,影影绰绰的遮盖了天空,枝桠间的粉色花瓣朵朵盛开点点缀入,粉嫩的朝着卷里欢腾的动着,心中被这些花瓣点缀,周身都一同欢悦成了粉红色的色泽。
微风一吹如同大雪纷扰,落在面颊上却只是浅凉,有那么一片却是落到了眼睫之上。
卷里伸手拿下,看着如同粉色泪滴的樱花瓣,最终还是忍不住脱跑开来,环顾四周,大片大片的樱花树将这里围绕成一个樱花树的独立世界。
“阿湛,你这是在带我游山玩水吗?”
卷里咧嘴朝着湛戈大笑,却见他低眸望着自己浅笑,朝着自己逐渐走来。
粉色的樱花洒在他浅蓝色的袍子上,粉蓝交错,有一股干净沉静的美,让卷里失了神。
在湛戈眼中的卷里亦是如此,桃花还未盛开,樱花正直繁茂,这是他送给卷里的世外桃源。
卷里高举着双手在樱花林中转着圈。
几次激动的差点摔倒,最终还是看向湛戈,在湛戈笑着的时候,一把朝着他冲了过来,双手环住他的颈脖,双腿盘上他的腰,毫不客气的朝着他的唇上,吧唧~怦怦心跳的感觉又来了,心如鹿撞根本停不下来。
呼吸深渐浓,四目相对,情深意重,湛戈笑了,“血山有霜雪梅林,这里有樱林浅坡,下一次,还有碧山桃谷。”
“所以阿湛,你这是在带我游山玩水吗?”
卷里环住湛戈的脖子,心里几乎就想着贴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霜雪梅林只有冬日才有,这入夏时分却是枯枝残木,一年有四季,花开无数...”湛戈的声音越说越浅。
卷里跃下了湛戈的身子,扭头看了看樱林浅坡,再看看湛戈。
再扭头,再回看,再扭头,再回看。
湛戈失笑,“你若是想去看就去看吧。”
“不!”
卷里义正言辞的拒绝,严肃的回道,“经过你娘子的一番比较,樱林浅坡好看,但是不如霜雪梅林。”
湛戈挑眉,眸中柔情深了几许,看着卷里浅笑道,“碧山桃谷,樱林浅坡,霜雪梅林,银湖碧波这些为夫都看过,经过为夫一番比较,统统没有娘子好看。”
人比花娇,心若花开,大概就是此时此刻。
腻歪了半晌,等二人再赶去神医谷的时候,早就过了晚膳时辰。
誉风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带粉,想到曲青说,尊主带着少夫人腻歪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心中的无奈感更甚。
“你们来了,房间早就备下了。”
卷里却是一把扯下湛戈腰间的锦袋,伸手递到誉风面前,笑的灿若星眸,“这是送你的大婚礼物,不要嫌弃。”
誉风笑着接下,看了看,眼神微闪道:“万年鲛珠。”
卷里点点头,“嗯。”
湛戈却是拥着卷里上前,“今晚还有事情与誉公子商量,可否腾出些许时间。”
誉风想了想,点头,“可以,且先用过晚膳再说。”
誉风等着湛戈和卷里,也是一直拖着未用完善,二人一来这才开始着人备菜。
卷里摆脱了云天,那可劲儿欢喜啊,怕云天追出来,自然是毫无定向的找了个方向拼命跑,直至远离那灰色大山,远离那藏洞。
“这什么地方。”
眉头皱成了一团,一张精致的小脸摆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血楼所在地自是隐秘,周遭大山都是极为相似的五六遮挡,上一次尚且是因为湛戈恰巧在附近,感觉的明确,而这一次湛戈离的远了,卷里只能感觉到他在哪个模糊的方向。
于是乎,她就那么与血山背道相驰。
今儿个是阴天,天上阴云一片,整个山林中皆是雾蒙蒙的一片,鸟也飞的极低。
还好这不是盛夏,真是盛夏的话,她现在还穿着一身黑衣,自不知热成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天色渐黯,而她竟入了一片丛林,回过头,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血山,可是模糊感应的方向仍旧告诉她一个事实,那就是湛戈不在血山上。
又走了一会儿,鼻尖传来一股似树枝灼烧的味道。
这附近定然有人,取火取暖,取暖啊,她也喜欢,不知道介不介意加她一个。
卷里毫无防备的走进,果然看见了明亮的火光,但却空无一人,对火苗虽说有些惧怕,但她不是在画卷上,她有腿,能躲。
毫不客气的做到了火堆旁,温暖的气息瞬间扑向面上,微凉的面颊瞬间被这股热气给传染,白皙的肌肤染上几朵红晕,落到一双眼里,却是显得格外诱人。
这么长时间,她也走累了,坐下歇歇罢,长长的羽睫微颤,这暖意让她想睡觉呢。
躲避在暗中的某人一早就盯上了她,见她要睡着了也未出手,这睡着的美人儿尝起来另有一番风味呢,那微垂的小脑袋,颈脖间露出白皙的肌肤,弯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垂白的光亮,饶是他采花数年也未见过如此美人,不惊看呆了。
卷里是快要睡着了,美眸眼看都半阖了,结果下一刻又立马跳了起来,“不对,我还要找湛戈呢,这一朝消失也不知过了几天。”
说着打了个哈欠,杏目立马又瞪圆,“哎呀,湛戈不会为了找我才下山的吧。”
这一番反应,可爱的紧,落到男子眼中也是忍不住喉头涌动。
眼看美人就要离开,悄声跃下树跟在美人身后。
卷里感应着模糊的方向,左一晃右一晃,走这边,好像是,走这边,也好像是。
知是东南方,可这东南方也不是一条道走尽吧。
肩头突的一重,吓了卷里一跳,忙推开那手回过头一看。
一张轮廓分明极为俊美的脸,面带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还对着卷里眨啊眨,眨的都快抽筋儿了。
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还好心开口道:“在下见姑娘在这儿附近晃悠了半晌,似迷路,姑娘可是要去哪儿,说不定在下能帮个忙呢。”
帮忙?
来帮忙的啊。
卷里笑了,眼角弯弯夺目灿人,“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可是我要找人,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很厉害的。”
阴姬说湛戈在江湖无人能敌,那么,他的名头一定很大。
找人,她刚才好像是提了个很熟悉的名字,不过他只顾着看美人儿,哪儿顾得上听。
“姑娘说来听听,说不定素手能知道呢。”
素手摘花易得其香,他做采花贼这么多年,摘的花那可多了,从普通的小菊花到珍奇异花都摘过,当然,结果就是,他到哪儿都是被人追杀,只得前来投靠血楼听说血楼收留江湖大恶之人。
哪儿知却只得一句,血楼收枭雄,不收淫人,他是冤枉的!
“我找湛戈,你知道吗?”
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希冀望着他。
换来他的一笑,“我当然知道。”
这名字有些熟悉,唉,管他是谁呢,偷来的就是自己的。
他这一生就是摘花的命啊!
若是早知道来了血山一趟,山脚就能捡这么个美人,他还招惹什么派,早过来晃悠了。
“那你能带我去吗?”
卷里更雀跃了,手绞在身前,却看他对着自己一番打量,总觉得有些怪异。
赚了赚了,这纤腰难立的玲珑,肤若凝脂莲步生花,美眸盼若流光兮,得这么一个美人,他就是立马死了也值得啊。
“行啊,那姑娘要怎么谢我。”
他最想要的谢礼自然是以身相许了。
卷里极为信任的跟在素手身后,却见他脚步虚浮竟毫无定向,带着她到了一个小石山下,不由得疑惑出声,“你真的知道去哪儿吗?”话出口,那人却猛然回过头捂住她的嘴,一手揽过她的腰,卷里自然第一反应是要将那手臂从自己嘴上拿下,奈何男女差距太大。
方才笑的眯成缝儿的眼,此刻睁大,眸中毫不掩饰的调戏之意,卷里哪里还不懂,这人长着么好看怎么就干这么坏的事儿呢。
“唔......”奋力拍着拿手,但毫无作用,显然是个练家子。
卷里被拖着进了石山后,拼命挣扎无果,嘴上的手被陡然放开,这才得空,“救命啊...”素手只是换个方向,将卷里压在身下,一手再次捂住那嘴,看她惊愕的挣扎,想不到挣扎的美人儿更好看,他都舍不得把她打晕了,这样的美人,采一次哪儿够。
“妹妹就从了哥哥吧,哥哥一见你就心欢喜,不如就此跟着哥哥,哥哥保证放弃大片花丛以后只采你一人。”
一手拂过白皙滑腻的颈脖,却没有往下,只是停在那里摩挲。
指间在素手的颈脖间挖了好几道痕迹,但丝毫未制止他的动作,甚至见他脸上带着那么一点,暗爽!
卷里惊愕。
略带薄茧的大手贴着卷里细嫩的脖子几番摩挲舍不得放手,这触感当真是舒服。
怕压着了小美人儿,素手还是提起了身子,他是喜欢采花,但也怜香惜玉啊。
谁知卷里一直拼命反抗,却突然停止了挣扎。
素手见她止住了挣扎,以为她这是妥协了,这才放开手,“乖,哥哥长得这么好看,配你也面前的上,跟了哥哥,以后保证你欲仙欲死搂着哥哥说还要。”
抽空抬头,却见卷里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身后,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刚要回过头,后颈便是一疼,整个人眼前发黑,脑袋发懵,倒在卷里身上。
奶奶个腿儿,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开个玩笑,谁他娘的当真了。
不过这温香软玉,还真不错啊。
江家堡接到消息时,皆是如临大敌,纷纷举刀而对。
谁不记得十年前湛戈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轻悄的潜入各派禁地取了各派掌门首级,本是无声无息无人可知的事,偏偏还要嚣张的留下血楼标记。
像是在告诉所有的人,他,湛戈,来报仇了。
江家堡的小阁楼内,一身白衣女子坐在简陋的妆奁前,安然梳着发髻,眉头微皱,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着长发。
房内,另有一方桌,上摆放香烛,却无任何佛画人像什么的,简简单单的一方香炉,灰烬已积了许多。
梳完发,女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拿上三根青香点燃,朝着无碑无画的空墙上遥遥一拜,身姿有些苍凉的意味,口中喃喃着三个字:对不起。
突然一声高昂虎啸传来,女子一惊,连忙起身走至窗边。
一身黑衣的湛戈骑着白虎直接从墙院外一跃而入,力道使得院落内尘土飞扬,他的周身气势磅礴如山,面容冷峻,眉间妖孽之色犹在,身下的白虎獠牙,对着周遭举刀相向的护卫张开大口,狂嚎一声。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脑海中的画面翻然而过。
“江欺雪,你为什么不笑,你笑起来会比现在还好看的。”
他招摇闯进她的闺房。
“我会笑,但不会对着你。”
她冷然拉下妆奁旁的警钟,看他神色变,仓皇逃。
......“江欺雪,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好看,这样,你嫁给我,我让你划花我的脸怎样,这样江湖中就没有再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他笑着将一副画卷交到她手中。
“做梦!”
转身就被她丢弃。
......“江欺雪,嫁给我,我就不再与正道为敌,带你回血山好好过日子。”
他杀了正道所有掌门,唯独留下她爹。
“你喜欢我?”
她粲然一笑,换来他的失神,抽过他腰间软件,刺向他的心口。
......思绪间往事如烟却清晰可见,望着下方那玄衣墨发的伟岸身姿,心中别有滋味。
从前,她以为对的,后来发现,对的,都是错的,她,还能回头吗。
“江盟主,别来无恙啊。”
湛戈开口,声音带了内力,落入了众人的耳内有些震耳发聩,但江欺雪听的恰好,比当年更低沉更有磁性。
“我江家堡不欢迎你!”
江衾隔得很远,让众人围着湛戈,眼中厌恶之意扬言于表。
湛戈冷冷一笑,“我看你一大把年纪才唤你一身江盟主罢了,如今的你在我面前,还有说话的资格吗?”
四周环望,这江家堡,萧条了不少,从前可是门庭若市啊。
江衾面色铁青,江家堡的如今都是他造成的,武林盟主的称谓成了烫手山芋,江家堡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对啊,江盟主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吗?
毕竟当年,你女儿可是立了大功。”
语气中充满了嘲笑之意,话落在江欺雪的耳边竟觉生凉。
“你到底来做什么!”
江衾忍气吞声,他打不过湛戈,湛戈身上有湛天的七成功力,还有他自身的武学修为,足足高了他一筹,早知道,当初怎么着也应该先解决这个小的。
这江家堡湛戈来了不止一次了,当年可是尤为辉煌,如今可称得上是落魄,人啊,就是爬得越高摔的越痛。
“让江欺雪出来,江衾,这一次你说不定能靠你女儿再一次东山再起呢。”
话未说完,那前提就是,江欺雪就是卷里。
“我女儿不会见你。”
江衾带着闪躲的眼神落到了湛戈眼里。
年轻不知过去的护卫想要在盟主面前展现一番,大吼一声,“魔头,今日我方青定要取你狗命。”
引得众人眼球,举刀而上,挥向马匹上的湛戈。
井豹张大嘴一个哈欠,弯刀落地,双腿已不自觉的颤抖,然而没能逃脱被井豹拦腰咬住的,鲜血从井豹雪白的齿间流出,染红了雪白的皮毛,显得有些狰狞。
而口中的方青已经晕了过去,井豹毫不客气的一扔,像是极为嫌弃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方青在地上滚了几转,立马就有人一探,还活着,命人抬了下去。
如此嚣张饶是江衾也隐忍不了,“你湛戈厉害,这江家堡也不是随你撒野的地方。”
湛戈轻笑,妖孽一般的面容夺目的让人为之愣然,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讽意,江衾,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十年前尚且捏他如同蚂蚁,何况如今。
“这话?
是想要我踏平江家堡了?”
稀里哗啦的刀剑声更响,他魔头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这话站在阁楼上的江欺雪也是听到了,他,竟是来找她的。
难道,他还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她吗?
想到如此,竟是紧张的忙将门窗拉上,发出哗啦的声响,门窗勾住长袖,在她的力道之下,拉扯开来,那半边白绸就那么迎风落了下去,湛戈抬头,恰巧飘落在他的鼻翼,竟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拿下白绸,望着紧闭的阁楼门窗。
毫不犹豫翻身下虎,江衾也是看到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挡在他的面前,可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湛戈一个挥手打在江衾的胸口上便是血气翻涌,嘴角猩红。
当年湛戈便是如此,各个击破,怪只怪他们自己,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江衾,你这也算是自食其果。”
湛戈冷哼一声,绕过江衾径直上楼。
而来到方才的阁楼门前,却见阁楼房门,被锁着一把巨大的铁锁,从上面锃亮的痕迹看,应当是每天都有人打开过。
“江...”毫不犹豫的劈开铁锁,推门而入。
一身素白衣衫的纤细身影背对着自己,青丝中竟然夹杂着的几根银白尤为显眼,让湛戈一眼就看见,也让他为之一怔,发稍几乎及地,没有梳髻只是被一根红绳撩起半拉,还未回头竟已带着一抹清凄之感。
连湛戈自己都在怀疑,她是江欺雪吗?
是那个清高自傲,从始自终从未低过头颅的江湖第一美人?
江衾自然是听到锁落的声响,想要奋力起身冲上去,奈何刑风的刀剑已架在了脖子上。
“...欺雪?”
愣了半晌才完整的叫出那个名字。
纤细的身影颤了颤,缓缓的回过身,四目相对,一股复杂的情感涌动。
依旧是当年那精致的五官,只是,这眼角细纹,眉间凄凉,素面枯槁,已然让湛戈有些模糊,而那眼神中的似像有一只本应嘹亮于空中的青鸟被人折断了翅膀发出了无声的哀鸣。
看到湛戈僵硬的身子,江欺雪笑了,真真正正第一次,为湛戈笑的,只是这笑中夹杂了太多的无奈与无处发泄的怨,此刻见了湛戈竟让她宛如看见救命稻草,如此庆幸。
近乎发白的唇色微张,声音有些沙哑:“湛戈,我等了你七年。”
湛戈,你是来救我的吗?
湛戈离开了,未在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誉阴欢。
没有惩罚没有话,恰恰是这沉默让誉阴欢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路过当年打雪的院落,白色厚雪堆积满院。
五指扣着手心,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咬牙张口,“尊主,你答应过阿欢,会永远在身边给阿欢留一个位置。”
湛戈停下,很久之后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心堂处,目色阴郁,声音沉闷,一字一句就像一个耳光打在誉阴欢的脸上,“可是这里,却不会再有。”
包括曲青在内的人都已识趣退下,小小的院子里只剩湛戈和誉阴欢。
“为...为什么。”
如同天雷刺耳,湛戈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那里不会再给她留一个位置。
誉阴欢脸色煞白,“我爱了你十七年陪了你十七年,你从来都当做视而不见,现在,你却明着告诉我,我一点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
她只是想努力争取自己的爱情,她哪儿错了。
“湛戈,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好不好,我还有机会对不对,我们认识了十七年,不是一个月,她不过才来一个月怎么就能让你这样否认我!
湛戈,你告诉我!”
紧紧抓住湛戈宽大的袖摆,一个月,一个月就能让一个替代品代替她的位置了?
湛戈仔细的看着誉阴欢的眉眼。
初始,他也想,若是替代,找一个人又何尝不同,为什么非要是卷里。
“她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就比我多了那么一张脸吗?
她和我哪儿不一样,若非你湛戈是个只看表象的人,若是这样,那也是我誉阴欢爱错了人。”
誉阴欢冷笑,不住后退。
湛戈沉沉的看着她,“十七年,前七年我没有爱上你,后十年,你连个替代都当不了。
卷里的样子只是让她站在了我面前,可是我到底还是分得清楚,她叫卷里,不叫江欺雪,我从始至终都未把她当成别人。”
“那你告诉我,我输在了哪儿?
我是爱你比她爱的少,不见得,她才出现多久,我伴了你多久,你要让我明白我到底哪儿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做个替代,我也愿意,你喜欢她的样子,我可以扮成她的样子,只要你说,那都可以。”
爱,都是自私的。
她想陪在湛戈身边,她走不进去,别人也别想走进去。
“所以。”
湛戈向前一步,大手撩起她耳际的发,“你肆无忌惮的欺骗我,想要取她性命,用爱的名义,来伤害我是吗。”
誉阴欢惊愕,“我没有伤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伤害了,却不自知。”
湛戈后退,没有人的心永远是被堵上的,誉阴欢永远也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输在了哪里,抬手从雪地上拾起一根枯枝。
耳边传来‘咻’声,誉阴欢脸上一阵生疼,眼神惊愕,伸手捂脸,温热的液体随着伤口留下,看向湛戈却见他眼里无波无澜。
“十年来你所做的,就像我现在对你所做的一样,所以,你永远也走不进我心里,甚至当个替代都不可能。”
湛戈冷冷的站在誉阴欢的面前,二人相隔不过十尺,这一刻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誉阴欢愣在那里,眼中茫然仍旧不懂,她何曾伤害过湛戈。
一直到有婢女上前来唤道,“阴姬,若是再不敷药,怕是脸上会留疤。”
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湛戈是什么意思。
手捂住伤口,幡然醒悟,苦笑道:“不必了。”
意思是,她是作那壁上观人,没来得及在湛戈最需要的时候走上前,所以一切,都是迟了,是吗?
“青藤,从今日起,生死堂由你代为掌管。”
摸出怀中的堂主令在青藤的惊愕下交到她手中,若是等到湛戈亲自动手,那她就真的再也无法留在血楼了。
曲青在院落过的长廊拐角处一直候着湛戈。
见湛戈面无表情的走过,连忙跟了上去。
“她的情况如何。”
曲青想了想,还是答:“玄姬的哥哥不太信任血楼的人,让人送了伤药吃食放在门口,他取了进去后就落了栓,不让别人进去,不过看他的样子,玄姬应当无大碍。”
若是有个生命危险,那他肯定早就将血楼闹的个天翻地覆了。
湛戈听后,浅浅的吐了口气,袖内的五指握成一个拳头。
还好,她既无事,那便好。
“去取雪生膏一同放去。”
语气中的担忧甚重,可是面对去上玄殿的岔路,还是转了个头,回自己的主殿。
“那尊主想如何处置阴姬。”
曲青思虑了半晌才开口,却见湛戈骤然停下。
“以后血楼再没有阴姬。”
曲青愣了,眉间微皱,湛戈回过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尊主这样决定,是否太过草率,毕竟...”毕竟这十七年他是一同看在眼里。。“曲青。”
湛戈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我记得你不喜欢胡萝卜是吧。”
曲青一愣,对湛戈转移的话题措手不及。
随即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
他确实不喜欢吃胡萝卜,他吃饭时两颊微鼓,小时候誉阴欢私下总说他像兔子,还是一个不吃胡萝卜的兔子。
“我给你一根胡萝卜,让你看个十七年,你会喜欢上它吗?”
曲青脚下一个蹒跚,狡辩道:“尊主就别拿曲青开玩笑了,这胡萝卜是吃食,这人可不是,人是有感情的。”
湛戈挥了挥手,“就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更挑,这吃食尚且能强迫自己下咽,这感情却不能。”
可是,曲青却突然一愣,多少年尊主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同当年与玩伴交谈一般和自己聊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吗?
咚!
咚!
咚!
三声震天撼雷的鼓声响彻血山上下,所有人对着山腰红绫处一角凝望,眼神无一不是屏息严肃。
“我为生死堂堂主,誉阴欢,至今入血楼十七载,一直恪守本分,遵循血楼规矩,今日私心利欲,为了一己私利,欺瞒尊主,欲害玄姬性命,不堪血楼生死堂堂主之位,特此交出堂主令,如今思方悔过,求尊主网开一面莫将属下驱逐出楼,属下甘愿入霆堂自罚。”
霆堂雷鼓,三响自罚,六响他罚,九响脱离血楼永不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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