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杭润杭灼的其他类型小说《怪恋:我被困在男友家杭润杭灼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面热心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我以为自己死亡的这些日子里,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有时候,我感觉有个陌生人贴心地照料我。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四周的光线太暗了。有时候,我又觉得杭润坐在我旁边跟我讲话。但当我睁开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见。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烟薰瞎了。不然,为什么我看到的总是一片漆黑,从来没有见过白天?还是说,我现在呆在另一个时空,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我的幻觉?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找回了曾经的力量。我可以灵活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只有眼睛还是一样,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其它什么看不见。我急忙从我躺的地方爬起来。我用脚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试探,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我的双手顺势在周遭摸索着。我摸到了石头桌椅,摸到了石头墙壁,只是有点湿湿滑...
《怪恋:我被困在男友家杭润杭灼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在我以为自己死亡的这些日子里,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有时候,我感觉有个陌生人贴心地照料我。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四周的光线太暗了。有时候,我又觉得杭润坐在我旁边跟我讲话。但当我睁开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烟薰瞎了。不然,为什么我看到的总是一片漆黑,从来没有见过白天?还是说,我现在呆在另一个时空,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我的幻觉?
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找回了曾经的力量。我可以灵活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只有眼睛还是一样,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其它什么看不见。
我急忙从我躺的地方爬起来。我用脚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试探,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我的双手顺势在周遭摸索着。我摸到了石头桌椅,摸到了石头墙壁,只是有点湿湿滑滑的。我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我感觉到虫子飞过我耳边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个房间有多大,但我的确花了很长时间去探索。也许只是因为我过于小心了。
为什么这么安静?房间的主人去哪了?
我可以确定自己还活着,并且我没有在做梦。至于谁救了我,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在那么大的一场火里呆了那么久,我一定伤得挺严重的吧!所以才会一直昏迷到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我毁容没有。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上的皮肤,还是光滑的,是哪种光滑我就不确定。
管它呢!反正我自己看不见,毁容就毁容吧!
眼睛看不见的话,我该怎么生活?以前的工作肯定是做不了了。我可以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是不是只能去帮人按摩?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对盲人的世界一无所知。
我沿着湿漉漉的墙壁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一直在房间绕圈子一样。因为我好像有两次摸到我躺的那张床。除非他们在房间摆了两张床。
这个房间的门究竟安在什么地方?
“别找了!这个房间没有门。”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身处黑暗让我变得异常警惕,我紧紧地抓着墙,问:“你是谁?”
“你不会想要认识我的。”
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哑,听起来像是有某种疾病。
“为什么?难道不是你救了我吗?”
男人有些急躁不安,配上他特殊的嗓音 ,让他听上去凶巴巴的:“我救你只是出于偶然!”
“至少我知道,你是冒着很大的危险把我救出来的。不是谁都能做得到。就凭这一点,我都应该好好报答你!”
男人的喉咙里咕噜一声,像是嘲讽:“你又能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我心中有些吃惊,仍然佯装镇定:“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如果我非要你以身相许呢?”
我突然对他厌恶起来,刚才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原来他不过是个猥琐无耻之徒!
看不到他在哪个角落,我只能生气地对着空气喊:“我以为你是一个大英雄,没想到你思想这么龌龊!”
“你说要报答我,你可没说我不能提要求!”
我着急了,他不会真的这样想吧?我想了想,说:“我是医生,我可以治病,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听你的声音,发现你说话有些费力,好像有什么压着你的嗓子一样。你让我好好诊断一下,也许我能治好呢?”
男人沉默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希望他能打消之前的念头。
我继续劝说男人:“这位先生,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医生……”
“住嘴!”男人突然哑着嗓子咆哮起来,声音让人胆战心惊:“你知道什么!我没有病,我不需要你治!”
男人似乎打烂了什么东西,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附近响起。我吓得不敢动弹,生怕他迁怒于我。
看来我扎中了他的心病,才让他这么恼羞成怒。
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我要赶紧找到出口逃走才行。
我悄悄地挪动脚步,却不小心踩到地上什么东西。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紧张极了。我的脚再往前一点,终于踩在了门槛似的横栏上。
这时,我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我吓得尖叫出声。
“你想去哪里?”
男人粗哑的声音离我近在咫尺,给我带来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了。他的手粗糙得像锐利的沙子一样,都刺进我的肉里面去了。我没想到他的手掌这么宽大,他轻而易举就把我死死拽住。就他这种力量,我怎么可能反抗得过?
我执意往门外踏去。也许我走到门外,外面就会出现其他人帮助我。
我一脚踏过去。没想到踏了空,我一下子往外摔去。可是我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我竟然悬在空中!我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划动着,找不到着力点。唯一支撑我的是那只粗糙的手!幸亏他牢牢抓住我的手,我才没有掉下去。
所以,他抓住我,并不是阻止我逃跑,而是防止我掉下去?
这么看来,他的确是个好人啊!
也许是我自己太过敏感了。
不过他的手抓得我的手好疼。也不知道他的指甲和皮肤怎么那么多刺。
男人把我拽上去以后,直接把我丢在床上。我蹲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我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男人突然开口:“我带你出去。”
我感到十分不解,但我不敢问,我担心他会反悔。
“你先把眼睛蒙起来。”
好奇怪的要求!我都已经瞎了,他还让我蒙眼睛干什么?
我接过他递来的布条,随便地往眼睛上面绑着。他伸手扯了扯我眼睛上的布,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瞬间传来,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男人再次叮嘱:“等一下你出去以后,不可以回头。”
我轻轻点头。我出去了跑都来不及,怎么会回头?
我躲在一棵榕树后,耐心等待着阿斌的出现。虽然刺骨的寒风冻得我双脚冰冷僵硬,我却丝毫不敢移动。山庄里随时随地可能出现守夜巡逻的人,我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阿斑住在一排平房中。大多数佣人都是拖家带口住在这里。一家人都住在山庄里面,极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自由散漫的反抗精神。近几年山庄的佣人老的老,小的小,流失了不少人力,所以山庄又从遥远的山区招聘了几批人。因为山庄的工资开得足够高,如果幸发生意外,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赔偿。所以很多贫困地区的年轻人都争着抢着来。
阿斌便是其中一个。他的哥哥比他早来,却在山上耕地时失足掉下山崖,摔得面目全非。阿斌家得到赔偿,盖了新房子,又把阿斌送过来了。阿斌在山庄呆了一年,再也没有当初的感激涕零的心情,一不如愿便骂骂咧咧的。
阿斌终于打着哈欠屋子走出来。等他走了有一段距离后,我才从榕树后溜出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我直接踩着他的脚印走,这样就不用担心鞋子碰到雪的摩擦声。经过值班室时,我不得不另外找出路。要么从墙上爬过去,要么从某扇门的缝隙钻过去。这可是我今天在山庄走了好几遍才领悟出的旁门左道。
阿斌走的道路越来越偏僻。眼看着就到了透灵的住所。难道杭老爷真的把杭润交给透灵这种江湖骗子来治疗?简直是草菅人命!这不是想害死杭润吗?
我跟着阿斌进了院子。白天透灵还在这个地方摆了阵法。阿斌走进里头,钻进厨房,开始熬药。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阿斌竟然靠在墙上睡着了。
听着阿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我蹑手蹑脚地潜进厨房,在他用剩的药材里扒拉着。这些花的配比有些奇怪。像川乌、白砒等这些只可放一点点量的有毒药材,它却放了十倍不止。里面连断肠草都有!
这摆明了就是要害死杭润!到底谁这么心狠手辣,非要置他于死地?
我气得手颤抖不已。怪不得他们都不让我看到杭润,肯定是怕我拆穿他们的歹毒。可是他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残害杭润呢?
我回头看了看仍旧呼呼大睡的阿斌,把火炉上的药罐悄悄端下来,藏在一个角落。另外找了个药罐,按照滋补药材的配方重新熬了一罐药,然后我又躲起来,等着阿斌去送药。
我把火关了几分钟,阿斌才终于睡醒了。他看到熄火的炉子,揭开盖子看了看,并没有多做怀疑,直接就把药倒到碗里。然后他拿着一个托盘,端着药碗往厨房外走。
我忍不住激动起来。我终于要见到杭润了!才一天没有见到他,我却好像和他分开了几年,心里空落落的。幸亏今晚我过来了,要不然他就被自己亲人害死了。
我看着阿斌从侧门出去,进入另一重院子。我正要跟上去,身后突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虽然极为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深夜,我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赶紧又躲回柱子后面。
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睡衣,裹着皮毛,趿拉着拖鞋摇摇摆摆朝我这走过来了。也许是透灵的某个女弟子出来上厕所。
我屏住呼吸,祈祷着她赶紧离开。但是她并没有走到我面前,而是从我旁边的走廊穿到后院去了。当她走过去,我闻到一阵香味,顿时呆住了。这阵香味,不就是我今天在废屋闻到的香味吗?难道用半把剪刀暗算我的人就是她?
我陷入了两难。一方面,我想要跟在阿斌后面找到杭润,确定他病情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我又想要跟踪这个女人,查探她是不是和透灵串通好了想加害于我。可是阿斌跟这个女人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我只能二选一。
如果我今晚不去见杭润,明天我还能见到他吗?当然能。他就在离我不远的房间里,我只要再好好找一番,一定能找到他。我甚至可以在白天偷偷潜进来见他。如果我今晚不跟踪这个女人,我明天还能找到她吗?我不确定。
我已经换掉了杭润的毒药。今晚他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看来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杭润。我晚点再来找你。
我轻轻地跟在女人后面走。女人走到墙根下,正好那里摆着一架梯子。她爬上梯子,从墙头翻过去,顺着墙外的梯子爬下去了。
我也爬到梯子上,看到她轻松自在地走在后花园里。我连忙翻下来,悄悄跟了上去。
“宝贝,小心地上的雪哦,不要摔跤了!”女人突然小声喊起来。
我不知道她和谁在讲话,但却吓了我一跳。我急忙蹲在灌木丛后面。
“我都跟你说了要慢点!你看,摔跤了吧!来,妈妈抱,不哭哦!”女人弯下腰,双手往地面伸,像是抱起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十分纳闷,明明她前面什么都没有。
“妈妈抱你回家,不哭哦!”女人抱着自己双肩,不停地左右轻摇。
难道这个女人是个精神病?也许这就是她攻击我的原因?根本不是透灵合计的。
也许我根本就找错了人。凭一种香水味就断定是这个女人想谋害我,也许是另外一个人喷了同样的香水呢?
我有些后悔。不该跟着这个女人来的。如果我跟在阿斌后面,现在我可能已经见到杭润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于是我跟着女人又穿过几栋楼。她和我一样,都是从些旁门左道过去的。只不过她走的是一些小门或后门,不像我还要翻墙钻洞。我把这些小门都记在心里。
当她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她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从房间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去哪了?”
女人支支吾吾:“我……你看,我把宝儿带回来了。”
男人平静地看着女人空空的怀抱:“进来吧,别冻到了。”他搂着女人进了房间。
借着皑皑雪色,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他竟然是杭灼。
他们是……夫妻?
暗算我的事,杭灼是不是也有份?
我把东西搬回昨晚住的那栋谈仙楼。红姐正在楼里大厅打扫,见到我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讶。我猜这会整个绥安山庄的人都知道自己被困在山顶上了。
“你知道大少爷在哪吗?”
红姐眼皮也不抬:“不清楚。”
“我说的是大少爷杭灼!”
红姐这才茫然地看着我:“大少爷?大少爷是个孝顺的人,一有空就陪着老爷。你可以去老爷的地方找找。”
我于是横穿花园,跑到主道上寻找杭老爷居住的楼房“醉丘阁”。顾不上腰酸腿疼,我快步走着,逢人便问醉丘阁往哪边走,每次都少不了和人解释一番。但是这个地方实在太大了,怪不得杭老爷说我和杭润不配呢!我家要是有这么大的家产,我天天躺在床上数钱,还上什么班啊!
要是我嫁给了杭润,我不就成了豪门少奶奶吗?限量包限量鞋天天换,珠宝钻石戴得脖子都疼,出门豪车佣人,媒体天天跟拍。哪一天继承一大笔遗产,怎么花都花不完……
啊呸!人家爸妈都不同意,你还做什么豪门梦!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挣钱自己花吧,毕竟我又不是一个每天能早上六点起床给婆婆道早安的人。
我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走错了,前面的路我是越走越狭窄,四周越来越冷清荒凉,房子也从别墅变成了瓦房。
一扇木门挡住了我的路。我随即推开了。突然一阵狂风刮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但是我睁大眼睛看过去,眼前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院子里摆着十几个陶瓷罐。陶瓷罐歪倒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出来。
这谁呀?把罐子踢倒了也不扶一下,水洒在地上,万一别人滑倒了怎么办?我走过去把所有罐子一个个地扶起来摆在墙角下。最后一个罐子放得太重,发出咕咚一声。
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灰蓝色的长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做了什么?”女人瞪大眼睛看着我。
啊?我就做了一件好事而已。女人注意到墙角的罐子时,我对她笑了笑。
“不得了了!师父!出大事了!”女人像见鬼一样大喊大叫着跑进去。
什么呀!我笑起来有那么吓人吗?竟然把别人吓得连滚带爬逃走了。
不一会儿,女人领着一个稍稍年长的男子走出来。和女人的慌乱不同,男人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他就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脸色却是红红润润的,可以看出他的身材挺壮实的。
男子看了一眼院子:“阿岫,我叫你看着阵法,你去哪里了?”
阿岫十分紧张:“我一直在这里看着的……我只是……平常也没什么人来……都怪她!是她突然闯进来!”
阿岫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就是她!一声不吭跑进来,把所有的阵法破坏了!”
什么阵法?难道是地上那些罐子?我哭笑不得。我这是碰到骗子了吗?他们该不会叫我赔偿吧?杭家竟然会有这种人。
过了半晌,男子突然叹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啊!”
这人老是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想干嘛。我看着他,他却看着天空。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连一点太阳光都没有。
男子看够了天空,才低下头,一脸惋惜地盯着我:“小姑娘,你可知你坏了我的驱邪阵!看来杭家这场劫难难免啊!唉!”
“你是说那些水罐吗?”我指着罐子,想尽量减轻自己的责任:“它们就是普通的陶瓷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这不是普通的水罐。这可是盛过太上老君仙丹的神器,里面装的是慈航真人的散瘟水。”
我强忍着没有笑。
“前日老夫心中略感不安,夜间真人入梦,告知杭家将有一场劫难,劝我及早抽身,以免受到波及。老夫于心不忍,坚持留下为杭家消灾。昨天摆好了阵,只等到今日正午阳光洒露,劫数可破。可惜姑娘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阵。天意!天意!杭家只能自求多福了。”
“但是你,小姑娘,”男子突然严肃起来:“你破坏了杭家自救的机会,杭家神灵泉下有知,不会轻易放过你。如今你已被灾星缠上,头顶一片乌云,不日便会有血光之灾,这也是你该受的。但是老夫不忍看人受苦,你若虔心跟随老夫,听从老夫教导,老夫倒可以为你化解这场无妄之灾。”
骗子还真能扯!我装作诚恳地看着他:“大师法号是什么?在哪修行呢?”
“老夫道号透灵。修行之日已是遥遥数百年前的事情,老夫全然忘记了。”
我实在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还能编得再夸张一点吗?
透灵大师看见了,叹了口气:“小姑娘,你的命运已然改变,再不迷途知返,为时已晚。好自为之。”
说也奇怪。透灵大师刚对我说完这句话,天色陡地暗下来。一阵阴冷的寒风吹得我打了个冷战。我朝天上看去,只见大片大片的阴云聚拢在头顶。
一滴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我的嘴上。
一群白白的纸屑似的碎片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这是,下雪了?
以往看到下雪,我都是兴高采烈的。这一次,我的心却不安起来。也许是因为杭润的病,也许是因为被截断的出路,也许是因为这个透灵的话。
“师父,小心着凉了。”
阿岫给透灵披上一件白领黑皮的披风。
“小姑娘,你若信我,将此符随身携带,到时你就能看到我所言非假。”透灵递给我一张用红绳缠绕的黄色纸符。
“要钱吗?”
透灵轻蔑一笑。
阿岫着急起来:“师父,她坏了你的阵,你还要救她!她不认错就算了,还要怀疑你老人家。依我说,咱们让她受苦去!到时候她百病缠身,她就会哭着来求我们了!”
“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我们多救一个人,对自己修为也是大有好处的。”
这师徒俩一唱一和的,演得真像那么一回事。我但凡少了那么一丁点理智,我可能就栽在他们手里了。
透灵大师转头看着我:“此符不收你分文。但请务必妥善保管。记住,天黑后,请一定呆在自己房间,不管听到任何动静,千万不可出门。”
我拿着符,愣愣地盯着。我信你才是有鬼!不出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回到自己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情,我把房门和窗户全都反锁起来。和金君凯聊过以后,我的紧张和恐惧的确消散了不少,但这不代表我的担忧也没有了。
岳青和放的那把火,我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烧死我的。如果没有那个神秘的大力士相救,现在的我已经是一把灰了,而且别人连我消失了都没发现。
一个手段这么凶残的人,我不信他那么好对付。他敢当面对我说出要杀了我的话,证明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杀我对他而言,不过是掸掉鞋子上的灰尘那么简单的事情。之所以要告诉我,是因为我挑战了他的权威。他怀疑我,不喜欢我,想杀了我,但是杭老爷却把我放了。这对他而言,就是一种羞辱。所以他想让我死之前受到折磨,这样才能满足他骄傲的心理。
如果我要对付他,一方面,我得让他无法对我下手。另一方面,我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害怕的情绪,不然就正中他下怀。但是又不能太自信,免得他看不顺眼直接把我杀了。
查案还是要查的。虽然这一次杭灼让他父亲放了我,但是在杭老爷心里,我还是有很大嫌疑。保不准哪一天他又派人把我抓起来了。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说不定连岳青和都不再找我麻烦了。
事情正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如果我能有一个同盟就好了。
那个神秘的大力士究竟是什么人?既然他知道岳青和放火的事情和地点,是不是说明他和岳青和非常亲密?所以他才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以免岳青和对他不利。
如果我知道他是谁,也许我能争取让他做我的同盟。只可惜我不知道。
我又想到金君凯,他聪明冷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好吧,有时间我再找他试探试探。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看他能帮到我什么。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我一跳。
“何小姐,饭做好了,需要我端进来吗?”昭姐在外面喊。
我差点忘了,现在我也有人给我做饭,不用每天再发愁吃什么去哪里吃的问题了。
“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吃吧!”
昭姐比我大了几岁,人也比较开朗,如果有她在这栋房里,我想,生活也不至于过于苦闷。
吃饭的间隙,我问昭姐:“昭姐,你来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了吧!”昭姐笑眯眯的。她算不上一位美女,五官没什么特色,脸颊偏瘦,但是笑起来很迷人,尤其嘴角上的一颗小痣让她看起来亲切又有点可爱。
“你从哪里来的?”
昭姐说了我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地名,她说她回去一趟得花上三天。所以这两年她都没有回家。每个月都寄钱回家。
“你自己下山寄吗?”
“山庄的赵管事统一帮我们寄。不用担心他会私吞我们的钱,因为我们每个月都能收到家里来的信。如果钱少了,家里人肯定会告诉我。”
“你见过杭老爷的六弟岳青和吗?”我尽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昭姐笑了:“谁都知道,山庄只有杭老爷一个住着,没有其他老爷了。”
看来金君凯说得没错,山庄确实都不知道岳青和的存在。岳青和在自己家这么神秘干什么?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所以才那么讨厌我四处窥探。
“那你知道其他老爷都去哪了吗?”
“我听说生病死的有三个,在外面的有两个,现在只剩下杭老爷独自守宅。”
“那三个是生的同一种病吗?”
昭姐正要回答我,在外面忙完回来的红姐刚好经过,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阿昭,不要在这里吓何小姐!太太才交待过,何小姐身子骨弱,不要跟她讲任何不好的东西吓到了她。”
昭姐羞愧地端着碗离开了。
我低下头,专心地享受着昭姐炖的鲫鱼萝卜汤。
“何小姐,以前我说了很多关于山庄的事情,其实都是我骗你的。我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想开开玩笑逗逗你们年轻人,你千万不要当真。山庄就是冷清了一点,没有其它不好。那些谣言都是些无聊的人编出来的!”
“这也是杭太太叫你跟我说的?”
“没有没有!这是我这个老人家一点心里话。你还年轻,跟我们不一样,你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红姐几乎把头低到地上去了。
“红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红姐却没有回答,直到我听到她的啜泣声。
我走到红姐身边,发现她眼睛都哭肿了。我不安起来:“红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姐赶紧擦掉眼泪:“我没事!真的,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女儿要是还在,她跟你也差不多大了。”
我觉得十分意外:“你的女儿?她去哪里了?”虽然心里有个答案,还是想确认一下。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不幸病逝了。剩我一个老婆子,死不死活不活的!”
看到我难过的表情,红姐拍了一下自己嘴巴:“瞧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不是有心要扫何小姐兴,只是明天就是她的忌日,我这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她。”
我安慰红姐:“我明白。妈妈思念女儿很正常嘛!你对你女儿真好!如果她还在,她一定也是个可爱懂事的女孩子。”
红姐感激地点点头:“我要去准备一些吃的明天给他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红姐抹着眼泪去了厨房。
我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为什么红姐要说他们?他们是谁?
等到昭姐一个的时候,我赶紧把她拉到角落,悄悄问她:“你知道红姐的家人在哪里吗?”
昭姐犹豫着,最后还是告诉我:“她没有家人了,就剩她自己一个。”
我顿时骇然:“怎么会这样?”
昭姐再次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跟你说山庄有三个病死的老爷吗?红姐的家人就是伺候翁三老爷的。翁三老爷死的时候,她的家人也好像同时去世了。”
“这……他们也生病了吗?”
“听说是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看到红姐走出来,我和昭姐十分默契地拉开了距离,同时对红姐投去深深的同情的目光。
我刚从餐桌上走开,坐在房外的阿斌听到动静,立马跑到我面前:“吃好了?”
“怎么了?”
“去拿行李!”阿斌颇不耐烦。
难道阿斌还不知道铁索断了吗?不管它!就去那边跑一趟吧!
我在房间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只需要装起来就行了,但我还是把它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阿斌,老爷一定很喜欢你吧?”
坐在窗户下的阿斌抬起头,放下手上的镶金珐琅彩砂壶,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这样说?”
“这么多人不叫,他偏偏叫你,这不是信任你吗?”
阿斌呸了一下:“分明是没人干的苦差事都叫我去做!打草人拜石像!我不说话,都当我好欺负!那悬崖走过去少说半个小时,还要搬这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我忙到现在,一口水没喝过,少爷的药大半夜熬好送过去,太太天没亮就要喝粥,老爷一过来又开始吃早饭!都是不好惹的主,偏叫我去受累!”
“他们对你真是太不公平了!像少爷这样一个病人,应该有专门的人来照顾,怎么能让你去呢?”
阿斌完全忘记了我是杭润的女朋友:“呵,谁不怕死谁就去!他们都不敢去,只使唤我一个新来的去!做完今年老子再也不干了,管它工资多高!”
“少爷他住什么地方?”
“不记得了。那上面的字长得像蜘蛛一样,谁知道是什么!不过老爷说了,除了我,谁都不能进去,你知道了也没用!”
我们沿着青石板路和各处的走廊走出去。在这阴惨惨的白天,我得以一窥这里边 的建筑风貌。它可以说是由各种不同样式的别墅楼组成的一个封闭区,有的是石板堆砌的欧式风,有的是实木构造的中式风。但是每一栋楼都是中外风格夹杂在一起,非常浓厚的民国气息。
我们经过了大概三四栋正面的别墅后,就来到了一条类似于商业小街的路,也有一些人在卖东西,两三个小孩子在街上追逐打闹。
走完商业街,就到了我们昨晚进来的石门。白天看着,这道几十米长的石门气势倒是恢宏挺拔,门上悬挂着一张“绥安山庄”的牌匾。
又下了两百来步台阶,才终于到了悬崖边。只见一群人围在凉亭外议论纷纷。我们也赶紧挤进去凑热闹,原来大家都在研究断裂的铁索。中间的铁索整个地消失了,只剩下地上用来固定的大铁块。吊篮不知所踪,也许掉下谷底了。
“昨天晚上两点半,我还听到‘哐’的一声,我特意起来查看,结果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我要再多走几步就好了,肯定能把那个人逮个正着!”
一个操着浓浓乡音的老年男子在人群里大声嚷嚷。我勉强猜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这一头剪了我信,那一头他又是怎么剪的?”
“你以为他只有一个人吗?”
“可是我们两边哨所都有人把守,就没发现一点可疑的迹象吗?”
“别人用蒙汗药往你脸上一吹,不用一秒你就睡得跟个死人一样了,还能发现什么?”
“但是他把铁索弄断了,他自己也出不去!”
“说明他还在山庄里面。说不定是你,也说不定是他!”长着一对大大的圆眼睛,脸又瘦又黑的一个中年男子凭空冒出来插嘴。
被指的人怒不可遏:“我看是你这个臭金鱼眼才对!一天到晚偷偷摸摸不知道搞什么鬼!你敢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吗?”被指的人怒不可遏。
金鱼眼讪讪的:“我又没说一定是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昨晚在望心楼救火,不信你去问太太!”
“又在扯谎!望心楼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来的火?我看八成是你自己放的!”
金鱼眼涨红着脸:“你怎么知道没有鬼?”
我正因为这群人的吵架听得津津有味时,阿斌突然把我的行李往我面前一推:“我只负责送你过来,剩下的事情我不管!”然后找别人闲聊去了。
我无奈地坐在凉亭里。我本来是抱着见未来公婆的心态过来的,结果现在,男友病了,我见不到,“未来公婆”还把我赶出来,而出去的路又断开了……从这群人的讨论中,听出来这种大工程的空中铁索,没有三五个月是搭不好的。那几个月我的工作怎么办?真伤脑筋。
先不想工作了,反正也没用。还是先看看有没有办法能看看杭润吧!我只能厚着脸皮回到“未来公婆”家了。
正当我为将来的事发愁时,一道刺眼的光突然在我眼前闪过。我眨了眨眼睛,盯着那道光瞧。圆圆的,指甲大小,像是什么金属片。这时候的阳光惨白惨白的,但是它反射出来的光却十分耀眼。但是它怎么会悬浮在凉亭的梁下呢?
我走到圆光底下,看到那是一个珍珠耳环似的东西。于是我踩在一张石凳上,把珍珠耳环摘下来。这不摘不要紧,只听“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我拽下来砸地上了。所有人愕然地回头盯着我。
我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原来真的是一个珍珠耳环。耳环用一根细细的铁丝系在一个木匣上。打开木匣,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白纸。纸上两排字:“雪中望夫石,山上讨命鬼。”
这什么意思?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我正在研究着木匣,那个操着乡音的老年男子读过纸上的字以后,却突然惊惶失措大喊:“是雁小姐!我早就说过!你们不信我!所有的事都是她搞出来的……”
他还要说什么,早被几个人捂住嘴巴往山庄拖:“武叔,你再说老爷听到了又要罚你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惊恐的神情。
阿斌跑来夺走了我手上的东西:“我把它交给老爷,让老爷来处理!”
趁他把纸和耳环装进木匣的空当,我问他:“雁小姐是谁?”
阿斌惶恐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下其他人:“你可别提这三个字,小心惹祸上身!”
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跑得倒挺快的!
我又问其他人,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谈论这件事了,都装作有事走开了。
越是遮掩越是有鬼!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一定要查出这个雁小姐是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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