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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全文沈溪苓萧泽晟

金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夫人最近苦夏好生厉害,一点儿荤腥闻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身子了呢!”丫鬟一句玩笑话,吓得沈溪苓面色苍白,瞪眼看向面前妇人。妇人上了点年纪,皱纹明显,但模样还是风韵犹存,大气端庄的脸上一双睿智尖锐的明眸从头到尾打量沈溪苓。“纵是胡乱开玩笑,我儿死了三年了,儿媳能怀谁的孩子?”轻飘飘一句,像是提点丫鬟,更是试探沈溪苓。“是吧,溪苓。”瑟瑟发抖,捂着嘴角,几乎要从座椅上跪下。餐桌上鱼糜的香气阵阵入鼻,胃里还泛着恶心。沈溪苓咬破下唇,硬生生忍住呕吐的欲望,脑中想得却是不久前出府,在乡野医馆就医时大夫说的话。“恭喜夫人,已有孕两月余。”这个秘密,沈溪苓就算死也要守住。她终究是跪了下来,不卑不亢朝老人行礼:“事关寡妇名节,还请母亲勿要开这些玩...

主角:沈溪苓萧泽晟   更新:2024-12-07 1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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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溪苓萧泽晟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全文沈溪苓萧泽晟》,由网络作家“金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人最近苦夏好生厉害,一点儿荤腥闻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身子了呢!”丫鬟一句玩笑话,吓得沈溪苓面色苍白,瞪眼看向面前妇人。妇人上了点年纪,皱纹明显,但模样还是风韵犹存,大气端庄的脸上一双睿智尖锐的明眸从头到尾打量沈溪苓。“纵是胡乱开玩笑,我儿死了三年了,儿媳能怀谁的孩子?”轻飘飘一句,像是提点丫鬟,更是试探沈溪苓。“是吧,溪苓。”瑟瑟发抖,捂着嘴角,几乎要从座椅上跪下。餐桌上鱼糜的香气阵阵入鼻,胃里还泛着恶心。沈溪苓咬破下唇,硬生生忍住呕吐的欲望,脑中想得却是不久前出府,在乡野医馆就医时大夫说的话。“恭喜夫人,已有孕两月余。”这个秘密,沈溪苓就算死也要守住。她终究是跪了下来,不卑不亢朝老人行礼:“事关寡妇名节,还请母亲勿要开这些玩...

《守寡三年,主母她一夜有喜全文沈溪苓萧泽晟》精彩片段


“夫人最近苦夏好生厉害,一点儿荤腥闻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身子了呢!”

丫鬟一句玩笑话,吓得沈溪苓面色苍白,瞪眼看向面前妇人。

妇人上了点年纪,皱纹明显,但模样还是风韵犹存,大气端庄的脸上一双睿智尖锐的明眸从头到尾打量沈溪苓。

“纵是胡乱开玩笑,我儿死了三年了,儿媳能怀谁的孩子?”

轻飘飘一句,像是提点丫鬟,更是试探沈溪苓。

“是吧,溪苓。”

瑟瑟发抖,捂着嘴角,几乎要从座椅上跪下。

餐桌上鱼糜的香气阵阵入鼻,胃里还泛着恶心。

沈溪苓咬破下唇,硬生生忍住呕吐的欲望,脑中想得却是不久前出府,在乡野医馆就医时大夫说的话。

“恭喜夫人,已有孕两月余。”

这个秘密,沈溪苓就算死也要守住。

她终究是跪了下来,不卑不亢朝老人行礼:“事关寡妇名节,还请母亲勿要开这些玩笑,苓儿向来体虚多病,苦夏是常事,若母亲不信,可召来京中大夫一看。”

女人脸白生生得、精致美丽如同垂丝海棠花,容钦盯着她许久,冷笑。

“呵,丫鬟打趣一句,瞧把你急得,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掌管侯府,能怀疑你对我儿不忠?我就是觉得,子宸死了足有三年,你还年轻,今年莫不过双十年华,没想过再嫁?”

沈溪苓入主侯府三年,如何听不出老夫人还在试探?沉声回:“苓儿心仪夫君,纵然阴阳两隔,君当磐石、妾如蒲苇,守他一生一世。”

真挚的告白刚落,传来男人调笑声:“大嫂与大哥真是伉俪情深。”

短短一句话,沈溪苓跟失了魂似的,浑身如坠冰窖。

他、他回来了?

就跟有什么巫术一般,男人身材极为高大,走进门时带了阵风,阴恻恻附在沈溪苓后背上。

明明他没有在看她,仍感受到如同被猛虎觊觎的视线。

咚咚、咚咚......

沈溪苓心跳如鼓,感受着男人与她错身而过。

萧泽晟生得极好,斜眉如鬓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漫不经心,像京城商贾人家锦衣养出的公子哥。

但沈溪苓知道,恰恰与那些纨绔子弟相反,萧泽晟长在军营,日日与孤狼夺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货色。

瞟了女人白皙脖颈一眼,又收回目光,他像是毫不在意随意询问:“在聊什么,嫂嫂又跪下了。”

“泽晟陪圣驾南巡回来了?”

面对义子,容老夫人没见得有多开心。

她并非萧泽晟生母,要不是侯府人丁奚落、先世子又病逝,怎会无奈让旁系宗亲继承爵位?

也就是萧泽晟争气,能带着侯府再荣获圣宠,容钦才给几分好脸色:“没聊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溪苓娶进门以前是庶出,从小沾染的小家子气,丫鬟逗个趣而已,吓得恨不得拿刀抹脖子以示清白。”

“哦?什么玩笑,本侯听听?”萧泽晟好奇,眼神终于正大光明落在沈溪苓身上。

“就是......”

丫鬟要解释,就见沈溪苓愈发恐惧,身体瑟瑟颤抖。

不行,谁都能听见那个玩笑话,除了他!

“侯——”

她正要出声打断,这时门外闯进俩小厮,兴高采烈喊:“有喜了!有喜了!”

“二小姐有喜了!”

沈溪苓被“有喜”两字吓个大跳,沉默一会儿才反应这些人说得不是她,是侯府二小姐萧瑜。

萧瑜是老夫人唯一还在世的女儿,听这话她激动合不拢嘴:“真的?瑜儿有身子了!”

容钦吆喝一声便让所有丫鬟侍从跟她一齐赶去二小姐院落。

膳厅只留沈溪苓与萧泽晟两人。

没了外人,萧泽晟卸去伪装,冷眸没有任何笑意:“君当磐石、妾如蒲苇,守他一生一世?”

沈溪苓生理性恐惧,转身要逃。

结果一阵遒劲的掌风拂过,萧泽晟轻轻松松用一双筷子锁上房门,接着把她拦腰一抱,压在膳桌上。

沈溪苓望着周围,害怕讨饶:“求求你,别这样,这儿不是我的院落——嗯!”

话没说完,红唇被人堵住。

萧泽晟是军,沙场征战多年学得一身混不吝。

沈溪苓是他名义上的大嫂、侯府的主母,就在萧子宸病逝的当晚,他不顾礼法要了她。

三年来,沈溪苓这个寡嫂夜夜春宵,终在今日酿成大错,被种下萧泽晟的果。

缠绵激烈的热吻不断袭来,像是要把两月没见面的次数补回来,一边亲,萧泽晟还拉扯沈溪苓腰带。

她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心头一跳:“侯爷,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

萧泽晟瞥了眼放了几盘菜肴的膳桌,咬沈溪苓耳朵,“不是没在这儿做过。”

短短一句话,叫沈溪苓听红眼睛。

不怪容钦不喜这个旁系子,侯府人求他、也恨他。

萧泽晟的霸道张扬毫不掩饰,明知她害怕被人发现关系,仍旧缠着她在侯府各地做荒唐事,是巴不得容钦看见。

看见了,他就能顺利应当把萧老侯爷的血脉全都推翻。

以后京城再提“侯爷”二字,只有他无父无母、在军营长大的恶虎萧泽晟!

面前男人狼子野心,偏偏她还得虚与委蛇,咬住下唇道:“我月事来了,今日不行。”

“月事?”

萧泽晟冷嘲,脸上掠起邪笑,大掌掐住沈溪苓下巴,“你月事是什么时候,当本侯不知道?”

“出巡前当是下旬的时候,我让嫂嫂多奖励本侯一会儿就见了血,把本侯吓了大跳。最后还是嫂嫂用了手才草草了事。”

他语气像蛇,不啻用最下流的话语羞辱她:“现在是月初,该是当结束,为何又来?”

说着萧泽晟竟然想掀开裙摆检查一番,沈溪苓怕了他,咬牙斥道:“之前喝了那么多避子汤,伤及根本,本就会影响......”

“沈溪苓,别骗我。”

四目相对,萧泽晟一字一句警告。

“嫂嫂不乖,好好想想,犯了什么错?”


沈溪苓不敢多看,叫了小荷进来。

小荷一进门,登时瞳孔紧锁。

“侯爷他……”

“让外头烧些热水,你端盆水来。”

小荷没有多言,匆匆出去。

事关萧泽晟,小荷动作很快,不仅带来了热水,还有毛巾。

沈溪苓才将毛巾泡进水里,小荷又跑了一趟,提了整整一桶的热水,又变戏法般送来一整套干净的衣服,以及金疮药。

“这些都是你的?”

沈溪苓狐疑的看着小荷。

她怎么不知道小荷私底下准备这些?

还有这衣服,明显是萧泽晟的尺码。

她怎么得来的?

“暗卫送来的。”小荷低声解释。

沈溪苓往外看了一眼,正值夜色,外头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人影。

她多看两眼,小荷也去了门外。

“夫人尽快为侯爷包扎吧,奴婢在外守着,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进去。”

言毕,她就掩了门。

沈溪苓欲言又止。

房里只剩下两人,她只能先想法将萧泽晟身上的衣服脱了。

先前流血太多,这会儿血迹干涸,胸膛周围的血液浸染着,将一部分衣服粘在了伤处,不好揭下来。

她只能拿剪刀先剪掉周围的布料,只留下伤口周围的那些。

将毛巾泡了热水又拧干,细细为他擦拭着身上的脏污。

萧泽晟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这会儿又不省人事,将这一切弄完,她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

最后只剩下伤口,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我要揭了。”

用热水捂软的布条并不难揭,但触动伤处,萧泽晟猛然睁开了眼。

沈溪苓拿着染血的布条,和他对上视线。

男人一双漆黑的眸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冰冷的杀伐之气。

本能的恐惧让她咽了咽口水。

发现是她,萧泽晟收敛了外放的杀气。

但刚刚的动作还是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伤口又,有新的血液流出。

沈溪苓又给他撒上止血粉,犹豫片刻,指了指床:“等会儿我给你包扎好就把你扶上去,这会儿你先在地上躺着。”

萧泽晟这才发现,不过是一个晃神的功夫,自己居然就躺在了地上,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扒的干干净净。

他倒不觉得有什么,沈溪苓已经红了脸。

等到止住血,沈溪苓又重复先前的动作,给他上药包扎。

又过了会儿,她才将人扶起,慢慢的朝着床上过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又强行给萧泽晟套上了中衣。

“你现在是伤患……不能着凉。”

将男人精壮的身躯覆盖住,她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让她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身子看,她做不到。

“不好看吗?”

萧泽晟一把扯过她,和她挨得极近,两人呼吸交缠,沈溪苓脸又红了。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坚硬如铁,半点没有受重伤的虚弱。

“你好好休息。”

留下这话,她红着脸出去,叫小荷进门收拾。

小荷一进门就低着头,完全不敢往床上看。

房里满地的血,和残破的衣服布料,小荷一个人收拾,竟也没用多少时间。

她以前经常做这种事吗?

沈溪苓看得出神,房间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小荷还点了熏香,来遮掩血腥味。

腰间被人环住,她扭过头。

“受伤还不好好休息?”

男人态度强硬,将她揽到怀里。

沈溪苓想要推他,可两人靠的太近,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急的鼻尖都在冒汗。

“不行,这样你伤口会裂开的!”


“侯府老夫人,真是好大的气派。”

萧泽晟冷了脸。

小的还没打发出去,老的就又开始作妖,一个两个日子都过不安生。

沈溪苓也是能忍,被这么欺负都不吭一声,从未找过自己求助。

若是想等她主动开口,怕是到她被蹉跎死,也不会告诉自己吧!

分明是个胆小的女人,骨子里却有着这么强的骨气和自尊。

他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你看着,她们怎么对她,就怎么还回去。。”

“是。”

……

沈溪苓早早起了,去容钦院里站规矩。

容钦的气还没消,硬生生让她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才让她进门。

“给婆母请安。”

可就算进了门,容钦也不愿让她起来,沈溪苓只能跪着,膝盖已经麻木,双腿没了知觉。

“母亲,我的嫁妆单可是拟好了?快给我看看!”

萧瑜人还没到,兴奋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容钦面对她,又是另一副姿态。

“你这孩子,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慌里慌张的?那嫁妆早晚是你的,什么时候看都不迟。”

萧瑜一溜烟跑进来,嘟起嘴:“那不一样嘛,我就是想看看母亲给我准备了怎样的嫁妆。”

容钦一个眼神,婆子就把沈溪苓写好的单子拿了过来。

萧瑜一目十行往下看,看到里面有那么多好东西,心里无比欢喜,更是抱着容钦一口一个好母亲的叫着。

两人端的是母女深情,如果不看跪在大厅里的沈溪苓的话。

沈溪苓早已习惯,放空自我也不出声,只当自己是一根木头。

这时却有一股劲风裹挟着冷意进来,把她冻得一个哆嗦,抬头望去,却是萧泽晟来了。

“母亲年纪大了,眼也花了不成,看不到还有人在这跪着?”

萧泽晟才刚睡醒,就听到沈溪苓去了容钦房里。

他本不想管,但总又想到那小女人隐忍,眼眶含泪的模样,被扰的心烦意乱,还是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屋里跪着,上头那两人像是没看到一般,连个座椅都不给她准备。

容钦像是这会儿才意识到,看了沈溪苓一眼:“也不出声,整日这副做派给谁看?当是侯府委屈你不成?”

沈溪苓垂下头:“儿媳知错。”

“知错就好,起来吧。”

容钦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沈溪苓站起身,但先前跪了太久,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是萧泽晟扶了她一把。

沈溪苓并未感激,反而还惊恐的后退一步。

萧泽晟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

自己好心来帮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容钦神色暗了暗。

“你年岁尚小,等瑜儿嫁出去,你也可另寻人家。”

这样的试探沈溪苓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她再次跪倒:“儿媳没有再嫁之心。”

“庶出就是庶出,行了,起来吧,没人说你。”

容钦不耐烦摆手,“你那三箱添妆准备的如何?”

“儿媳起身便来了这里,还未来得及去库房,待会儿便去筹备。”

“还不赶紧去?”

容钦瞪了一眼,沈溪苓柔顺退下。

她连早饭都没吃,便又赶去库房为萧瑜挑选添妆。

那些子好东西,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用,如今却要给萧瑜,她心中自是不愿意的,但也无可奈何。

容钦眼光毒辣,但凡自己拿的东西差了一等,恐怕就要被她好一顿教训。

好在侯府里只剩这一位小姐,她嫁出去,以后自己也不需要再出这些了。

沈溪苓在心里安慰自己,将单子一一写好。

“她出嫁,你倒是舍得。”

男人悠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溪苓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却正撞见男人带着几分寒意的怀里。

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抱的更紧,她不得不抬起头,央求:“这是库房,门还没关。”

“嗯。”

萧泽晟漫不经心点头,别说没关门,就是被人围观又能如何?

沈溪苓原本以为他是愿意好心放过自己,谁知道他竟直接掀起她的裙摆。

沈溪苓瞪大眼睛。

“别叫,叫出声,被外面的护卫听到,他们看到可就不好了。”

萧泽晟一把将人推到箱子上,覆了上来,将她桎梏住。

沈溪苓两腿颤颤,用力去推萧泽晟,无声的抗拒。

她力气猫抓一般,萧泽晟只当是情趣,一只手便将她剪起,往衣服里去摸。

“月信不是走了?”

沈溪苓眼泪汪汪:“不……我……”

“再说一个不,我就把你带出去,让全侯府都看着,你是怎么被我疼爱的。”

萧泽晟神色一冷,狠压过来,把沈溪苓吓得捂住嘴,一声都不敢出。

可她这身子……

沈溪苓眼看萧泽晟蓄势待发,忙用手抓住。

“别,我……我身子弱,你轻点疼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萧泽晟的眼神就可怖到几乎要吃人。

他作势把人往外拉,沈溪苓哪敢再拒绝,只能拉着萧泽晟说好话。

她放软态度,萧泽晟心头的无名火也泄了不少。

手上的动作也轻柔许多。

“咕噜……咕咕……”

萧泽晟动作一顿。

“早上吃了没?”

沈溪苓摇头。

不仅早上没吃,昨晚也没吃。

就连昨天中午的寿宴,她都没用几口,又吐了两回。

算起来,已经一日没进食了。

萧泽晟低骂了一句,粗暴的抓着她的手。

“快点,别等我改变主意。”

逃过一劫,沈溪苓松了口气。

从库房里出来,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照在身上,沈溪苓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

再睁眼,入目是熟悉的床幔。

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耳边有人在说话。

“夫人身体实在太差了,就算药吃得再多,也不过是辅助调理,她饮食过少,内里又亏空,长此以往,只怕是……有性命之忧。”

纪沧海也没想到。

半个月不见,沈溪苓的身体比之前更差。

不仅胎儿岌岌可危,她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

“侯府偌大家业,总不能连她一个弱女子的饭食都供应不上。”

纪沧海叹着气摇头。

沈溪苓在这侯府,着实受委屈了。

萧泽晟阴沉着脸,目光一扫,把正偷看的沈溪苓抓了个正着。


她冷着一张脸,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溪苓暗道不好,小荷是萧泽晟的人,一定会将她的所见所闻全部如实告诉对方。

自己想动什么手脚,可谓是难如登天。

“只是查账,也要跟着吗?”

小荷点头。

沈溪苓抿了抿唇。

怪她之前把一切想的太好了,她早知道萧泽晟临走前露出那副神色,绝对不是要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是她疏忽了。

小绿这会儿从里面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遗漏的,小姐,放心吧!”

她脸上还带着笑,傻乐呵,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子遭遇了什么。

尤其是在知道小荷也要跟去,小绿还以为是小荷终于得到了重用,开开心心的应下了。

沈溪苓叹了口气,领着小荷一起出门。

有小荷在,这趟原本目的不纯粹的行程,也变成了单纯的查账之旅。

沈溪苓一路上都在思索,能够躲开小荷的办法。

直到从一家铺子里出来,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个丫鬟,眼睛一亮。

有了!

“小绿,我想吃张记的核桃酥,你去给我买来吧。”

沈溪苓走到两人跟前,随意道。

“啊?小姐,咱们现在在城北,那家店可是在城南啊!”

小绿瞪大眼睛。

这么远的路,以她的脚程想跑过去,回来天都黑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吃。”

沈溪苓向来是不会为难小绿的,对她也格外宽容。

今天骤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小绿苦瓜着脸,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才点头:“好吧,我去就是了。”

她挪了挪脚步,今天好不容易出门,她穿的是自己最漂亮的一双软鞋,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适合走路。

这一趟跑下来,不仅鞋子要废掉,她的脚肯定也不行了。

小荷也注意到了。

她咬住下唇,眼看小绿就要走,出声叫住她。

“小绿!”

“怎么了?是担心照顾不好小姐吗?放心吧,小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

小绿还以为她是紧张,故作轻松的安慰了她几句。

“你的脚……”

“哎呀,这有什么的,我走路很快的,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放心吧!”

小绿拍着胸脯保证,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人撞上,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小荷在她腰间扶了一把,将人稳稳扶住,才让小绿没有倒下。

小绿惊魂未定:“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肯定要摔了,谢谢你啊小荷,不然我肯定会摔得很!”

小荷眉头直皱,小绿这幅样子,能不能安全走到城南都是个问题。

可是……

她看了一眼沈溪苓,她已经去下个铺子查账了。

只是出来查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于是小荷拦住小绿,去找了沈溪苓。

“小姐,小绿刚刚摔了一下,我代她去买吧。”

沈溪苓抬眸,有些意外:“你知道那家店在哪儿吗?”

“知道,城南张记的核桃酥。”

小荷其实不知道。

但只要她到了城南,有得是法子找到。

“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沈溪苓送走她,脸上多了抹笑意。

她之前就发现了,小荷对小绿并不像对其他人那么漠视。

自己给小绿安排一个困难的任务,小荷绝不会袖手旁观。

当然,就算小荷没有主动要帮忙,沈溪苓也不会真让小绿走过去。

她嘱咐过上一家店的伙计,让他在门口盯着小绿,如果小绿往城南去了,就在一刻钟后追上她,代她去买。

支走小荷,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许多。

沈溪苓直接领着小绿去了和安堂。


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哪里能……

“你来。”

萧泽晟拒绝了她的提议,“直接拔就好。”

沈溪苓想躲,却被萧泽晟握住了手。

就算受了这么重的伤,男人的力气仍然比她大,他引导着她,握住那支断箭。

沈溪苓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我不敢……”

“用力。”

萧泽晟脸色苍白,握住她的手松开,垂到地上。

“你不拔也可以,让我继续这么流到天亮,我就死了。”



死?

萧泽晟?

沈溪苓无法将这个字眼跟他联系上,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直接将剑拔出来,箭头肯定会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她曾经学过一段射箭,知道箭头一旦进入猎物身体,再拔出来时都是血流如注的。

“我的命又在你手里了。”

萧泽晟没回答她,只是轻轻用唇碰了碰她的脸颊。

就算两人靠的极近,他做这个动作时,还是流出了一小股血。

“你别动!”

沈溪苓浑身都在颤抖,她咬了咬牙,用力一拽。

那半截箭头还带着还带着他身体里的碎肉,她不敢看,扔到了一遍。

随着一股血花溅出,萧泽晟胸口的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止血,止血……”

沈溪苓手忙脚乱的找到止血的药,将一整瓶都倒了上去,又找出纱布给他紧紧缠上。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抹金疮药,也没法为你清理,只能等伤口先止血,你忍一忍……”

受伤的分明是萧泽晟,沈溪苓却像是能感受到同等的痛苦一般。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胡乱擦拭了周围的血,连自己的衣服也扯下来为他垫着,才将人在地上放平。

“你不要死……”

萧泽晟没有回应他,他闭着眼睛,连那张向来会欺负人的薄唇都失了血色。

沈溪苓哭的稀里哗啦,她想起刚认识萧泽晟的时候。

那时候他是被萧家收养的二公子,在侯府的地位却比下人还不如,饿的皮包骨,还要被下人打骂。

那日他也是小小的身子躺在那里。

她看到害怕,赶走了下人,又让小绿给他拿了吃的和药。

他身上都是伤,像是不怕疼,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噎着了也不肯吐出来。

她又拿了水,好悬没让他噎死。

“你不疼吗?”她问。

“疼,但我想活着。”

少年萧泽晟眼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他不认识沈溪苓,只知道她给了他一口吃的,让他没饿死在那天。

沈溪苓也不知道,自己随手的善举,竟然就被赖上了。

他总想办法找她要吃的,沈溪苓只能偷摸喂着他,从六岁喂到十二岁。

他长成了,人又高又大,性子也收敛许多,不再挨饿了。

她看到他就发憷,总觉得他饿狼般的有所图谋。

以前想吃的是食物,后来所图更多。

躲了他多年,他似乎也知道,没有怎么骚扰她。

只是又在一个夜里,他想法进来,跟她说自己要去上战场了。

说他可能会死在那里,想要一个念想。

“我要是活着回来,你能不能不躲我了?”

原来他知道。

这是沈溪苓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她绷着脸,点头。

那少年越过窗,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你等我回来。”

她被吓住了,捂住脸,少年却已经跑得没影。

再见面……

便已物是人非。

当时她果然不该喂他的。

沈溪苓思绪回笼,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

那些药都是纪沧海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用的,效果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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