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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顾延卿岑婧怡完结版

豚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范佩佩心里憋了气,但忍着没表现出来。她拿着岑婧怡的诗歌选集,站到距离‘评委席’有三米远的距离。十分自信地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昂首、挺胸,抿着唇清起了嗓子。“咳咳!徐字(志)摩,《再别康桥》!轻轻滴(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滴(的)来!”“我轻轻滴(的)招‘了招’手……”岑婧怡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范佩佩开头就把作者的姓氏念错了,后面更是出现了添字和错字的情况。这些低级错误,就已经决定了范佩佩的应聘结果。偏偏范佩佩没有丝毫自己念错了的自觉,越念越激动,越念越慷慨激昂。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她选择朗诵表演者的样子,张开双手等待掌声。可众人回应给她的,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寂静持续了漫长了几十秒,周围才响起大家伙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念错了吧...

主角:顾延卿岑婧怡   更新:2024-12-09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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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顾延卿岑婧怡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范佩佩心里憋了气,但忍着没表现出来。她拿着岑婧怡的诗歌选集,站到距离‘评委席’有三米远的距离。十分自信地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昂首、挺胸,抿着唇清起了嗓子。“咳咳!徐字(志)摩,《再别康桥》!轻轻滴(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滴(的)来!”“我轻轻滴(的)招‘了招’手……”岑婧怡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范佩佩开头就把作者的姓氏念错了,后面更是出现了添字和错字的情况。这些低级错误,就已经决定了范佩佩的应聘结果。偏偏范佩佩没有丝毫自己念错了的自觉,越念越激动,越念越慷慨激昂。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她选择朗诵表演者的样子,张开双手等待掌声。可众人回应给她的,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寂静持续了漫长了几十秒,周围才响起大家伙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念错了吧...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顾延卿岑婧怡完结版》精彩片段


范佩佩心里憋了气,但忍着没表现出来。

她拿着岑婧怡的诗歌选集,站到距离‘评委席’有三米远的距离。

十分自信地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昂首、挺胸,抿着唇清起了嗓子。

“咳咳!徐字(志)摩,《再别康桥》!轻轻滴(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滴(的)来!”

“我轻轻滴(的)招‘了招’手……”

岑婧怡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范佩佩开头就把作者的姓氏念错了,后面更是出现了添字和错字的情况。

这些低级错误,就已经决定了范佩佩的应聘结果。

偏偏范佩佩没有丝毫自己念错了的自觉,越念越激动,越念越慷慨激昂。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她选择朗诵表演者的样子,张开双手等待掌声。

可众人回应给她的,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寂静持续了漫长了几十秒,周围才响起大家伙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念错了吧?照着读,咋还能叫她读错?”

“就是嘞,要是叫她当播音员,可别叫咱这附近的孩子们跟着学错咯。”

在场的众人虽然不一定能全文背下‘再别康桥’这首诗歌,但他们听也听过了几十遍,自然是一下就听出了不对劲。

范佩佩却浑然没有从大家伙的反应中察觉不对,只当大家是被她的朗诵震撼到了。

她迈着无比自信的步伐,走向岑婧怡。

将诗歌选集放在桌面上后,她微昂着下巴道:“快宣布结果吧,我要带我家虎子回家睡觉了。”

岑婧怡和左右两位评委对了个眼神再次确定了答案,然后向范佩佩宣布:“很遗憾,你没有通过选拔。”

范佩佩歘一下变了脸色。

“我哪里念得不好!你凭什么不让我通过选拔!”范佩佩厉声指着岑婧怡质问。

人群中抱着茵茵的顾延卿立马就站了起来。

范佩佩尖锐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肯定是对我怀恨在心,以权谋私,故意不让我通过选拔!”

“好啊你!岑婧怡,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我要到领导那儿告你!”

“不用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地呵斥声。

顾延卿朝岑婧怡走去的脚步顿住,看着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后走出来。

从身后人们的低呼声中,顾延卿得知,这位中年男人便是副镇长,姓何。

也就是这位何副镇长负责的播音室,是他安排岑婧怡负责下一位播音员的招聘。

“呦!何副镇长,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担任办公室主任的男人从人群中跑出来,迎上去。

何副镇长已经走到了岑婧怡和范佩佩的面前,背着手,沉着脸。

“我听说你们职工宿舍今晚举办了娱乐活动,就想着过来凑凑热闹。”

来到发现是播音员招聘,并且现场的氛围十分不错,他还满意地直点头,觉得岑婧怡的工作做得不错。

没想到临了临了,他都准备走了,竟然还出现有人因为缺乏自知之明而质疑评审这种事。

齐大同这时候就赶紧从人群中跑出来,到何副镇长面前点头哈腰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内子无礼,让何副镇长您失笑了!我这就带她走!”

“事情还没有解决,带她去哪里?!”何副镇长不怒自威,上下扫了齐大同和范佩佩一眼。

齐大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回肯定是躲不掉了,懊悔得简直想狠狠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他为啥要这么着急去将这个愚蠢的臭婆娘接回来啊!


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

“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

岑婧怡抬脚离开。

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

广播一直放到八点。

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

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

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

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

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

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

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

顾延卿仰头看她。

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不太合身,洗得发白褪色的旧衣服。

顾延卿突然后悔,昨天在县城,怎么不快点将那件连衣裙买下来呢?

她穿起来肯定好看。

正失神,床上传来茵茵翻身的动静。

岑婧怡清冷的眸中立马多了几分光彩。

在茵茵朝她看来的时候,她将手中顾延卿还没来得及接过的东西,随意放在桌面上,对茵茵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小懒猫醒啦?”

在岑婧怡截然不同的嗓音中,顾延卿自觉起身,让开床头的位置。

他看着岑婧怡将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儿抱起来,有种置身于幸福之中,又被隔绝于幸福之外的奇怪感觉。

岑婧怡抱着茵茵,去打开床尾的柜子,让茵茵自己挑选衣服。

看着茵茵挑选好了衣服,在岑婧怡动手给茵茵换衣服之前,顾延卿在书桌面前背对着母女俩坐下。

看到桌面上的碘伏棉签和镜子碎片,他动手消毒了脸上的抓痕和手腕上的齿痕。

拉开抽屉,打算将碘伏和镜子归置回原位,抽屉里厚厚的英语辞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思绪瞬间飘远。

谁也不知道,三年前的相亲,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岑婧怡。

他第一见岑婧怡,是在高中开学的那天。

林荫大道下,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背带连衣裙随风轻轻飘荡。

当晚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叫做岑婧怡,是校医兼政治老师岑侯明的独生女儿,学习很好,还在英语演讲比赛上获得过名次。

那时候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学好英语这门学科!

可是没等他付诸努力,母亲蔡金花就到学校去给他办理了退学,说家里供不起他,让他回家帮忙种地养家。

他回到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锄头一握就是三年。

那年高考,岑婧怡考上了大城市的高等学府,学的是外语专业。

同年,他不顾蔡金花阻拦,应召入伍。

这一走,就是五年未曾回过家。

谁料回来之后,竟然听到了岑侯明‘性骚扰女学生,畏罪跳河自杀’的消息。

女学生的家长还闹到了岑婧怡就读的大学去。

碍于舆论,学校对岑婧怡采取劝退处理……

没等他从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他就听说有媒人在给岑婧怡介绍对象。

于是立马就买了两斤猪肉、两提点心,找到媒人的家里去。

他成功娶到了岑婧怡。

可是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又承受了三年的苦难。

顾延卿的心再次闷胀得厉害,仿佛那本厚重的字典不是放在抽屉里,而是压在他的心头上。

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回神看去,对上茵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又顺着茵茵挪动的目光,对上岑婧怡的视线。

“我们要去食堂吃早饭了。”岑婧怡开口,“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好。”顾延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涩得厉害。

顾延卿有些失魂地起身,忘了关上拉开的抽屉。

岑婧怡看到那本字典,默默伸手将抽屉合上。

这几年,她除了在广播室工作外,还利用空暇时间,接一些简单的翻译工作,以及偶尔书写发表文章。

否则,靠着每个月八块钱的工资,她的小茵茵要跟着她活得很辛苦。

来到职工食堂。

用餐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岑婧怡牵着茵茵,直接走到角落的一个窗口。

窗口里,戴着大白帽、系着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用抹布擦拭桌面。

见到岑婧怡过来,中年妇女立马招呼:“婧怡和茵茵来啦?”

她从桌面下,接连端出两大碗稀饭,以及一盘子切好的油条和一个金黄的麻圆。

“喏,快吃早饭去吧!今天大师傅炸的是油条,可香可酥脆了!还有这麻圆,是大师傅炸得最好的那个,大师傅特地交代说要留给茵茵!”

在大娘热情的笑脸中,岑婧怡低头注视茵茵。

只见茵茵冲大娘竖起了右手大拇指,大拇指鞠躬似地往下弯曲了两下。

这是‘谢谢’的意思。

岑婧怡在发现茵茵不会说话后,就开始做起两手准备,一边攒钱,打算带茵茵去大城市治疗。

一边买来手语书,自学并教茵茵手语,方便茵茵和别人交流,也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大娘天天早上都给岑婧怡茵茵留饭,自然知道茵茵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她的圆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响亮的声音对茵茵道:“不用谢!跟奶奶还用客气嘞?快跟妈妈吃饭去吧!”

岑婧怡松开茵茵的手,上前将那盘油条递给茵茵端着,自己则是端起了两碗稀饭。

顾延卿站在距离两人有一米远的地方,后知后觉抬脚上前,从岑婧怡手中接过两碗稀饭。

窗口后的大娘这才发现顾延卿的存在,趴在窗口上,打量起了顾延卿。

顾延卿人长得高大,五官硬朗,身上还有一股军人特有的沉稳内敛气息。

如果是普通的长辈看到他,肯定会露出满意的目光。

可大娘亲眼见过岑婧怡这两年带着孩子过得有多艰难,所以对顾延卿欣赏不了半点。

“婧怡,这就是茵茵她那个便宜爹吧?”大娘故意亮了嗓门。

岑婧怡轻轻颔首,表示肯定。

大娘立马‘哼’了一声,用更不客气的眼神上下打量顾延卿,用更大的嗓门道: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人事一点儿不干呢?还有脸回来找你们娘俩!”

“要我说啊,干脆找个坑,尿泡尿给自己淹死算了!”

周围的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朝顾延卿投去打量的目光。


岑婧怡捂着怀里茵茵的耳朵,听着门外传来的污言秽语,气得脸上涨起愤怒的红。

她被骂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半点欺负!

垂眸对上女儿茵茵那双闪烁着害怕的大眼睛,她松开手,柔声哄:

“茵茵,你自己捂着耳朵,妈妈出去把坏人赶走,好不好?”

茵茵重重点头,两颊的婴儿肥轻颤,白白嫩嫩的小手乖乖捂上自己的小耳朵。

岑婧怡将茵茵放在床上,弯腰从铁架床下拿出热水壶。

将满满一壶冒着热气的水倒进脸盆,她端着脸盆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闩,直接往门外泼了小半盆热水。

蔡金花反应还算迅速,‘嗷’的一嗓子往后连退几步。

饶是如此,滚烫的热水还是溅了不少在她身上。

“你…你你个贱人!你敢用开水泼我!”

蔡金花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气势汹汹就要上前找岑婧怡算账。

岑婧怡做了泼水的动作,吓得她又赶紧往后退。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后退三舍,生怕受到波及。

岑婧怡冷着脸,“再在我门口胡说八道,我这盆开水,泼的就不是地上了!”

岑婧怡从小跟着身为教师的父亲长大,从小受的教育是‘与人为善’。

这辈子她跟人起正面冲突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半数都是被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婆婆给逼的。

上次她跟蔡金花闹得这么凶,是茵茵五个月的时候。

那次蔡金花带着一男一女来到她宿舍,说什么帮茵茵找了对好爸妈,只要她让人把孩子抱走,就能搬回顾家,继续做顾家的媳妇。

蔡金花和那对男女不顾她的反对,强行上手抢她怀里的茵茵。

她被逼得没办法了,奋起取下挂在墙角的菜刀,胡乱挥刀砍着追了出去,这才保护了自己和孩子。

赶走蔡金花后,她抱着吓坏了的孩子虚脱地瘫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场。

也就是那次,她彻底对顾延卿失望,决定跟顾延卿离婚。

“妈!妈!”顾芳芳这时候从远处奔来,拉住不信岑婧怡敢动手的蔡金花。

“妈,你忘了她上次发疯拿刀砍人的事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芳芳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提醒蔡金花。

蔡金花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上岑婧怡那双清冷带着怒意的眸子,心里瞬间发起了怵。

“二嫂。”顾芳芳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又脆生生地道:

“我和妈就是想来看看你和茵茵,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呢?”

“算了,既然你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

顾芳芳扯了扯蔡金花的手,低声提醒:“妈,别跟她浪费时间了,不然一会儿就赶不上去县里的班车了。”

蔡金花后知后觉,马上顺着顾芳芳的话道:“对!既然你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

母女俩拉着手就要走。

岑婧怡看着她们面不改色颠倒黑白的嘴脸,气得将剩下半盆开水全部泼了出去。

蔡金花顾芳芳饶是有提防,赶紧躲开,也还是被泼到了脚后跟。

两人嗷嗷叫唤着,赶紧脱下水晶凉鞋,查看已经发红破皮的脚后跟。

没等两人从疼痛中缓过来,就见岑婧怡放下脸盆,回屋去又拿了个热水瓶出来。

“妈!妈!她又来了!快走!”顾芳芳吓得顾不上穿鞋,拉着同样提着鞋的蔡金花。

两个人赤着脚赶紧跑远。

岑婧怡站在宿舍门口,眼角绯红,胸口微微起伏。

她手里的热水瓶哪里还有热水,是个空瓶。

环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她什么都没有解释,捡起脸盆回了屋。

“茵茵,是不是吓坏了?”岑婧怡蹲在床边,双手捧着女儿肉嘟嘟的小脸柔声询问。

茵茵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然后张开肉嘟嘟的小手搂住了岑婧怡的脖子。

岑婧怡一下就笑了,也哭了,觉得对不起孩子。

不知道是早产的原因,还是小时候受到过惊吓,茵茵直到现在都不会说话。

可是这不影响她的懂事、可爱,不影响她是附近最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蔡金花顾芳芳母女俩乘坐班车,到了县城。

又轻车熟路地去到市场。

母女俩挽着手,一边挑选店家挂出来的衣裳,一边继续不解恨地咒骂岑婧怡。

街的另一头。

一个短袖白衬衫、黑色长西裤,身材高大结实却又不过分壮硕的男人正在挑选女士连衣裙。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超过他膝盖高的硕大迷彩背包。

中年女老板怀里抱着几件没被挑中的连衣裙,卖力地推荐:

“哎呀,你媳妇儿穿这件肯定好看!这个黄色最亮,最衬肤色了!还有这收腰的设计!”

男人轻皱着剑眉,似乎不够满意。

女老板急了,“哎呀,那你有没有照片嘛?我看一眼照片,给你推荐更合适的嘛!”

闻言,男人迟疑片刻,从靠近心脏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掌心大小的双人半身照。

这是三年前,他和岑婧怡去拍结婚照时,偷偷让相馆老板多洗出来的一张。

三年过去,照片旧了,上面略显拘谨青涩的男人褪去了残余的男孩气,已经完全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沉稳模样。

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女孩,是不是也有了变化。

顾延卿指腹轻摸照片上女孩的脸,眼里闪过缱绻温柔,将照片递给了女老板。

“哎哟!兵哥你这不是闹吗,你媳妇长这模样,穿什么不好看啊!”

“真的!我敢打包票,你媳妇随便穿哪件连衣裙,你俩站一块儿,都绝对跟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儿似的!”

“你尽管买吧!要是不合适,回头你俩再拿来换,成不成?哎哟可别在我这耽误工夫了,赶紧回家看媳妇儿去吧!”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顾延卿的心窝上。

他耳根不明显地红了红,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刻印着‘某某部队’的黑色真皮短款钱包。

“就这件黄色的,多少钱。”

女老板刚要报价钱。

“啊!”街的那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

紧接着就见顾芳芳从远处奔过来,直接扑进顾延卿怀里,双手环抱住顾延卿的腰。

“哥!你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跟家里说一声啊!”

蔡金花也两眼放光冲上来,抓着顾延卿的胳膊,“哎呀!真是延卿啊!真是你回来了哈哈哈!”

顾芳芳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那件黄色连衣裙上,拿起来就往身上比划。

“二哥!这是你准备给我买的礼物吗?真好看!”

见到三年不见的母亲妹妹,顾延卿刚毅严肃的脸柔和了几分。

他的目光很快从两人身上挪开,看向两人来的方向。

“婧怡呢?她没跟你们一起来县城吗?”


冲着顾延卿岑婧怡喊完,小翠便哭着跑出了饭店。

负责人沉着脸,紧接着对收银员也做出了停薪停职一个星期的处理。

事情总算落下帷幕。

顾延卿不再说什么,掏出应付的四块五,放在收银台上。

和岑婧怡对视一眼后,抱起茵茵。

一家三口离开饭店。

小翠离开了饭店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呜呜大哭了一场。

她不敢回家,心里那股气也咽不下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顾芳芳,把今天岑婧怡带着‘奸夫’去饭店吃饭,还联合‘奸夫’欺负她的事告诉顾芳芳。

顾家作为岑婧怡的婆家,得知这件事,肯定会出面整治岑婧怡!

岂料,她哭着将事情原委对顾芳芳说了一遍后,顾芳芳皱着眉,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顾芳芳用不确定的语气告知她:“小翠,你可能搞错了,我二哥昨天到的家。你说的那个带岑婧怡去饭店吃饭的男人,应该是我二哥。”

“啥?”小翠眼泪蓄在眼眶里,忘了流。

怔愣了整整半分钟,她这才绝望地继续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呀呜呜呜,我以为你嫂子光天化日之下偷人,想为你出气才那样整她的,现在我工作丢了呜呜呜呜~”

顾芳芳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伸手拍了拍小翠的后背。

“哎呀,你别急别急,等我哥今晚回来,我会跟他说明情况的。我让他明天去饭店,找你们领导说清楚,你们领导肯定就让你们回去上班了。”

闻言,小翠的眼泪这才止住。

小翠又在顾家待了一会儿,下午了才离开。

她一走,顾芳芳立马出门去村口找跟人聊天的蔡金花。

顾芳芳不由分说,将聊得正欢的蔡金花拉回了家。

“妈!我二哥这个月是不是没交钱到家里?”

蔡金花皱眉想了想,把嘴里带皮嚼的南瓜子‘啐’的一声吐到地上。

“是啊,你二哥他不是每个月十五号往家寄钱吗?现在还没到十五号,他就回来了,肯定还没往家里交钱啊。”

顾芳芳表情严肃,将顾延卿今天带着岑婧怡茵茵下饭店,花了四块五吃饭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蔡金花听。

“妈!我哥这才回来第二天,岑婧怡那个女人就哄他下饭店了!我哥有多少钱,经得起那个女人骗啊!”

蔡金花一听,心里也是马上警铃大作。

“对!等今晚你哥回来,我就把你哥手上的钱都要过来!”

顾延卿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妹妹正在算计自己的工资。

茵茵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趴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

他和岑婧怡一路无言回到宿舍。

将茵茵放到床上后,宿舍又陷入了尴尬的静谧。

逼仄的宿舍里,高大的顾延卿站在哪里都觉得有些拘谨。

岑婧怡见他满眼都是睡着的茵茵,也不好开口赶他走,就在书桌前坐下,打算拿出稿件来翻译。

结果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明明身后的男人只是坐在身后的床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莫名就是感觉男人的呼吸声很大,好像就喷洒在了她的耳畔。

她手中握着笔,迟迟落不下一笔。

房间里只有字典翻动的声音。

“你和茵茵…”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在过去的两年里,经常受到像今天这样的针对吗?”

岑婧怡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笔尖流下的墨珠瞬间晕染了那个写到一半的‘情’字。

“嗯。”她很快回神,抬起笔尖,“小镇地方小,居住人口固定,娱乐活动也有限,人们通常需要一个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议论对象。”

“我一个人带着茵茵,成为这个被议论的对象,很正常。”

“时间久了,人们就会相信她们议论的内容,然后将他们认定的标签贴在我的身上,用她们的视角看我。”

“我已经习惯了。”

岑婧怡语气平缓,完全不像是在述说自己遭遇的不公,好像只是在分析她遇见的一个社会现象。

可她越是平静,顾延卿的心情就越是凝重。

相比起岑婧怡情绪稳定的表现,他更希望岑婧怡和他吵、和他闹,委屈地向他述说一个人带茵茵的种种辛苦。

可是从他回来到现在,她没有向他提过半句自己的不容易。

她平静得像是一汪什么都搅不动的死水。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对不起。”顾延卿坐在床尾的位置,看着岑婧怡的背影再一次开口道歉。

“我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只是觉得真的对不起你和茵茵。”

“是我考虑不周,原以为早点晋升到团职,就能接你去部队随军,不用和你长期分隔两地。”

“若早知道你会在家里遭遇这么多委屈,我定不会为了升迁,留在部队三年不回家。”

岑婧怡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了抬。

他在说什么?

他这三年不回家,是为了快点升到团职,好让她可以随军去部队,而非故意不回来?

岑婧怡清冷的眸子闪了闪,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解悄悄开了个口子。

顾延卿看不到她的反应,盯着她的背影继续道:“咱们结婚第一年,我原本想休假回来看你的。”

“休假报告已经递了上去,我们连队老班长的母亲突然病逝,而每个部队休假的人数有规定,当年就剩我没走,所以我把休假机会让给那位老班长。”

“第二年…”顾延卿说着突然停顿了。

岑婧怡等了等,没等到他继续往下说。

好奇刚想回头看,就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继续道:“我执行任务受了点伤,部队医院不肯放我走,加上我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了担心,就一直留在部队没回来。”

“后来伤好了,领导找我约谈,说有意将我培养成团职干部,让我好好干。”

“我就为了那个团职,一直没有回家。”

听到顾延卿的述说,岑婧怡惊讶得嘴巴微张。

能被部队医院扣着不让走,那应该伤得很严重吧?

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受了点伤’。

“婧怡,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狡辩什么。”顾延卿英眉拢起了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情,我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不想回来。”

面对他的解释,岑婧怡倒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抿了抿不用妆点也自然粉嫩的唇,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平淡简短的反应,像盆冰水,哗啦一声浇在了顾延卿心头那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希望火苗上。

他的心就像被燃烧得火热的石头被浸入冷水里,‘啪’的一声裂了道缝。

他不甘心地又将自己的心从冷水里捞了出来,道:“我每个月都有往家写信寄钱给你,信和钱应该都被我妈她们截留了。可……”

“可你为什么不尝试主动联系我?”


她自己虽然脾气火爆,但听劝。

相反,岑婧怡虽然看起来性子柔弱,但很有自己的主意。

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情,就谁也劝不回来。

“那你还得几天嘛?”涂月华走到床边坐下,丝毫不在意形象地脱下了自己的皮靴子。

岑婧怡被她把脚架在凳子上散热的形象逗笑,没好气地说:“你就非得在大热天的穿靴子,也不嫌捂得慌。”

“我这叫搭配!皮裙就是要配靴子才好看。”

岑婧怡故意装作敷衍地连‘嗯’了几声,惹得涂月华拿起地上的靴子,作势要砸她。

笑闹间,涂月华再次认真问:“说真的,你还要多久?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工作,等你安排好了再带你和茵茵一起走。”

岑婧怡咬唇想了想。

“要不,你还是按照你原先的计划来安排吧,我这边还说不好。最快也还得四五天,慢的话,说不好。”

闻言,涂月华也迟疑了。

她这趟不是特地回的老家,是到隔壁市谈生意,然后专门腾了几天的时间回来找岑婧怡。

如果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那她后续的工作计划都会被打乱。

“那这样吧。”她双手撑在身后,姿态随意地说。

“一会儿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你安排好这边的事情以后,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和茵茵。”

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吱呀一声。

“哎哟!”紧接着一声惊呼。

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蔡金花和顾芳芳跌了进来。

“嘿嘿~”蔡金花干笑了两声,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自己身上沾的尘土。

顾芳芳也跟着爬了起来。

从偷听摔进屋内开始,她的眼神一直偷瞄着打扮得靓丽惹眼的涂月华。

“你们怎么来了。”岑婧怡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瞧你这话说的。”蔡金花朝岑婧怡走近,“你是我们老顾家的媳妇儿,还生了我们老顾家的闺女,我这个做婆婆的,来看看你怎么了。”

听到蔡金花的自我介绍,涂月华的耳朵竖起来了。

她侧身,将挡在自己视线的岑婧怡往旁边轻轻推了推,然后上下打量起了蔡金花。

“原来就是你啊。”

蔡金花面色一喜,“是我是我!你是我们家婧怡的朋友吧?哎哟,长得真俊!”

涂月华冷笑,“你也长得真尖酸刻薄,一副老鳖精的样,难怪能做出赶我家婧怡出门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一长串的问候,直接给蔡金花问懵了。

没等蔡金花反应过来,就见涂月华弯腰拿鞋。

她以为涂月华是要穿鞋,岂料下一秒,那只厚跟的皮靴就变成了投掷的武器,直直朝着她的面门砸来。

“啊!”蔡金花来不及躲闪,皮靴正正砸在她的鼻梁上。

两条鲜红的血注瞬间从她的鼻子底下淌出。

“妈!”顾芳芳后知后觉惊呼,上前来检查蔡金花的情况。

眼角余光瞥见涂月华已经拿起了另一只鞋,也已经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她眼睛瞪大,下意识躲到蔡金花的身后,将蔡金花推出来当作挡箭牌。

“啊!”蔡金花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下,皮靴正好击中了她的脑门。

她感觉自己两眼一黑,都快能看见星星了。

“老娘我没空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涂月华丝毫没有打伤了人的恐慌,光着脚就下了床。

顾芳芳见涂月华有向自己走来的架势,赶紧拉上蔡金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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