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沈银翎陆映》,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风越境,漫山遍野簌簌作响。崔季突然抬头直视沈银翎:“我知道京城的规矩。谁强大,谁就能得到沈夫人。沈夫人焉知将来,崔某不会强大到足以夺取沈夫人?”向来温润淡然的男人,第一回在沈银翎面前暴露出极强的野心和侵略性,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和陆映的眼神出奇的像。沈银翎哂笑,卷翘的长睫遮掩了眼瞳里相似的野心。她道:“我在路边捡到你的那日,就看出了你藏在骨子里傲气。崔季,有野心是好事,只是别把野心用在我的身上。我沈银翎,绝非是能够轻易被人夺取的东西。”……秋猎结束之后,沈银翎被陆映带去了东宫,白天专门给沈云兮洗衣裳,夜里则被召进他的书房,伺候他笔墨或者侍奉他就寝。这日莲叶捧着托盘找到她,吩咐道:“这里是一套缂丝襦裙,价值千金珍贵无比,过两日娘娘要在三...
《完结版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沈银翎陆映》精彩片段
山风越境,漫山遍野簌簌作响。
崔季突然抬头直视沈银翎:“我知道京城的规矩。谁强大,谁就能得到沈夫人。沈夫人焉知将来,崔某不会强大到足以夺取沈夫人?”
向来温润淡然的男人,第一回在沈银翎面前暴露出极强的野心和侵略性,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和陆映的眼神出奇的像。
沈银翎哂笑,卷翘的长睫遮掩了眼瞳里相似的野心。
她道:“我在路边捡到你的那日,就看出了你藏在骨子里傲气。崔季,有野心是好事,只是别把野心用在我的身上。我沈银翎,绝非是能够轻易被人夺取的东西。”
……
秋猎结束之后,沈银翎被陆映带去了东宫,白天专门给沈云兮洗衣裳,夜里则被召进他的书房,伺候他笔墨或者侍奉他就寝。
这日莲叶捧着托盘找到她,吩咐道:“这里是一套缂丝襦裙,价值千金珍贵无比,过两日娘娘要在三公主的赏花宴上穿的。你给清洗干净,别忘了用你老家那种香料,娘娘喜欢那个味儿。”
沈银翎称是。
算算日子,再过大半个月,沈云兮就彻底怀不上孩子了。
这香粉比麝香还好用。
沈银翎心情颇好,把那套襦裙泡在融了香粉的水里,刚端起碗筷打算吃午饭,小院子的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名身姿高挑梳着马尾的少女闯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
那少女冷冰冰道:“你就是向慎王告密,害死卿琉的人?”
沈银翎歪头:“你是?”
“我乃太子殿下的心腹护卫蕊珠,也是和卿琉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这几日外出办差,今日回宫才知道卿琉被你害死了。”少女步步紧逼,“我听他们说,你并非普通宫女,而是沈致的女儿沈银翎,太子殿下昔年的未婚妻?”
陆映的心腹都知道沈银翎的存在。
因此蕊珠知道沈银翎的身份并不奇怪。
沈银翎莞尔一笑:“蕊珠姑娘今日是来寻仇的吗?我仍然是那句话,卿琉姑娘并非是我害死的——”
“住嘴!”蕊珠抬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碗筷。
沈银翎望了眼还没动筷的饭菜,脸上神情渐冷:“第一,卿琉并非是我害死的。第二,就算她是我害死的,如何处置我自有太子定夺,蕊珠姑娘莫非是想越俎代庖?”
话音刚落,蕊珠陡然扇了她一耳光。
蕊珠是习武之人,力道极大。
沈银翎的半边脸颊骤然红肿,她捂住脸跌倒在台阶上,蹙着眉望向蕊珠。
蕊珠红着眼眶:“你这毒妇,不配提卿琉的名字!太子不准我伤你性命,那我便要你生不如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给她吃好饭好菜,不许给她送东西!见一次,给我打她一次!”
余光瞥见木盆里的那件缂丝襦裙,蕊珠毫不犹豫撕开几个大口子。
她冷笑:“听闻沈姑娘如今专门为太子妃洗衣裳,我倒要瞧瞧,你把太子妃的衣裳洗成了这副样子,要如何向她交差。咱们走!”
小院子里一片狼藉。
沈银翎垂着眼睫,眼瞳一片霜意。
她挨巴掌也就罢了,可沈云兮的襦裙毁掉了却不好处理。
眼见再有大半个月就能害她那好妹妹断子绝孙,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是夜。
陆映刚踏进书房,就听见屏风后面传出啜泣声。
沈银翎坐在床榻边,正捂着手帕掉眼泪。
她卸去了人皮面具,宫灯下那张娇艳欲滴的芙蓉花面微微红肿,还残留着鲜红的指印。
他道:“挨打了?”
沈银翎扭转过身去:“我都说了卿琉并非是我害死的,陆映哥哥不肯信我,所有人都不肯信我!今日你的侍女蕊珠打我耳光不说,还故意撕坏了妹妹的缂丝襦裙……过两日莲叶问我要襦裙,我拿什么交差?妹妹若是知道我弄坏了她的襦裙,定然也要罚我……”
泪珠子扑簌簌地滚落。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陆映声音淡漠:“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背叛孤?”
“我没有背叛陆映哥哥!”沈银翎哭得更凶,细薄的双肩轻轻颤抖,“卿琉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她惯会骗人。
陆映已经无法判断她的真假。
他转身去书案旁处理奏章。
沈银翎哭了片刻,见他不仅不安慰她,反而心安理得地看奏章,于是红着眼圈坐到他怀里。
她搂住陆映的脖颈,含着泪珠娇声道:“臣妇知道蕊珠姑娘和卿琉姑娘姐妹情深,她误会臣妇害死卿琉姑娘,一时打骂臣妇也是有的,臣妇不怪她。只是她故意撕毁太子妃的缂丝襦裙,却叫臣妇不好交差。殿下替臣妇想想法子,若是太子妃派人来拿裙子,臣妇拿什么交差呢?”
陆映翻着奏章:“现在知道怕了?”
沈银翎撒娇地晃了晃身子:“殿下……”
宫灯在秋夜里晕开淡金色的光华。
书案上的奏章纷纷跌落在地。
女子婉转娇媚的吟哦声传出书房,外面的桂全和德顺对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
她脸颊潮红,凤眼迷离地望向陆映:“殿下,缂丝襦裙的事,您会帮臣妇吗?”
帐幔垂落,遮挡了寝殿里的烛光。
拔步床里,沈银翎被陆映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陆映哥哥……”
红鸾被翻。
少女凝白的肌肤和正红色绣凤凰锦被相映成辉,她含混不清地喊着身上男人的名字。
她含着泪蜷缩在陆映怀里,逃无可逃地承受着他的宠幸。
仿佛世间唯有陆映,才是可以供她避风的地方。
陆映垂眸看着身下的美人,眼底尽是嘲弄:“你怕她?”
“怕的……”
女人的解释被残忍地打断。
沈银翎哭得厉害,只得娇娇弱弱地承认:“是臣妇故意的,殿下饶了臣妇吧,臣妇再也不敢了……”
陆映却像是得了意趣,继续盘问她:“沈银翎……”
撞击时重时轻。
沈银翎的身子前后晃动,她抬起雪白的藕臂,遮住自己湿润泛红的双眼,哑着嗓子回答:“是……臣妇是……”
“怎么个浪荡法?”
“臣妇不知廉耻,臣妇不要脸,臣妇故意的……”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
她躺在那里,比青楼妓子还要夸张的胸前遍布暧昧指印,随着撞击而晃出雪白的涟漪。
昔年贵不可言娇纵放肆的国公府千金,竟真成了个床笫间的玩物。
尊严尽失,体态浪荡,还会说供男人解闷的荤话。
陆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应当很满意沈银翎被训成这副模样。
但是,他的心脏深处却弥漫开了奇怪的情绪。
他眸色沉黑,喜怒莫辨。
于是后半场只剩无言。
沈银翎在东宫待了两日。
她随意使用沈云兮的东西,又在临走之前取出一枚香囊,悄悄放在了床梁上方。
是一枚黑色香囊,在甘州,这种香料常常会用作房中的避孕之物。
但如果闻久了,比如连续闻个一年半载,就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终身不孕。
这是她送给沈云兮的礼物。
但愿她会喜欢。
七夕当日,沈云兮终于抄完三十卷佛经。
她从盛国寺摆驾回宫,回城之后直奔殷珊珊的冷饮店。
天气有些炎热,前来购买饮子的顾客排起了长队,正焦灼等待之际,却看见太子妃的轿辇抬了过来,轿辇四周垂落薄纱,坐在里头的女子可不就是太子妃。
一时之间,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殷珊珊,她匆匆跑出来,诧异道:“太子妃?”
诧异过后,她不禁得意洋洋:“难道太子妃娘娘也是慕名而来,想尝尝臣妇店里的冷饮?上回话本子的事,是臣妇的错,作为赔礼,今儿本店冷饮太子妃可随便畅饮,全部免费!本店的特色招牌是冰樱桃汁,太子妃可要点上一杯?”
轿辇内,沈云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是不加遮掩的憎恨。
那些樱桃,果然在这个贱货手里!
她的手都要抄断了!
最恼人的是这个贱货长得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殿下喜欢她什么!
她厉声:“给本宫砸!”
宫女嬷嬷不管不顾地开始砸起店里的摆设,尤其是堆积在后院的一筐筐樱桃,全被嬷嬷们搬到大街上,倒的满地都是,引来不少百姓哄抢。
殷珊珊尖叫着去拦她们:“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别碰我的东西!”
然而那群膀大腰圆的嬷嬷,压根儿就不听她的话。
她被推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装修精致的店面被砸得一塌糊涂。
沈云兮悠闲地吹了吹指甲,示意莲叶挑开薄纱。
她欣赏着殷珊珊狼狈的模样,悠悠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自己心里没数吗?”
殷珊珊怨恨地瞪向她。
原来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些上位者竟然能当街打砸百姓店铺!
她梗着脖子道:“话本子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沈云兮冷笑:“你自己私底下干了什么,打量本宫不知道吗?!”
殷珊珊咬住嘴唇。
她私底下也没干什么呀!
不就是开了个冷饮店?
难道太子妃也开了个冷饮店,而自己的冷饮店生意太好,抢走了她的生意?
沈云兮见她不说话,态度不禁更加凌厉:“看你这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给本宫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两个嬷嬷立刻上前按住殷珊珊,另外几人轮番朝她扇起耳光!
殷珊珊尖叫着乱踢乱蹬,竟真叫她挣脱了去!
她爬到旁边的摊位上,抡起一根长棍,发疯般大叫:“太子妃你也太霸道了,抢不过我就使这些阴私手段,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市场经济,什么叫公平竞争?!你这是在扰乱市场秩序!”
沈云兮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市场经济、市场秩序,这个贱货到底在讲什么?!
不过公平竞争这个词,她倒是明白的。
她黑着脸怒骂:“本宫乃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殷珊珊,你是什么身份,你也配与本宫公平竞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狠狠地打她?!”
殷珊珊双拳难敌四手,被嬷嬷们扯到地上,一阵拳打脚踢,直把她打得哀叫连连。
等嬷嬷们让开,沈云兮好整以暇地望过去,就看见殷珊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
她满意地勾起唇角:“贱人,这就是勾引殿下的代价!给本宫扒了她的衣裳,带她去游街示众,也叫大家瞧瞧,这个女人有多么不要脸!”
话音落地,高征终于闻讯赶了过来。
他远远瞧见殷珊珊的惨状,顿时大吃一惊:“娘娘住手!珊珊和太子殿下是清白的呀!”
屋子里寂静了一瞬。
陆映拨开帐幔,声音低哑:“什么?”
床榻内侧,沈银翎忍着腿心的酸痛感,支撑着坐起。
她把锦被拢在胸前,娇美嫣红的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哑着小嗓子替桂全重复:“殿下,桂公公说妹妹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去了!”
陆映寒着脸转向她:“你高兴什么?”
“人家没有高兴呀,人家只不过是怕您没听清楚,帮桂公公复述一遍罢了!”
陆映知道,这小狐狸精是在幸灾乐祸。
他问桂全:“她干了什么,被刑部抓起来了?”
“回禀殿下,奴才打听过了,娘娘被抓是因为近日京中流行的那些话本子。有知情人士向刑部匿名举报,市面上那些与娘娘有关的话本子,全是娘娘自己策划出来的。刑部认定那些话本子乃是淫词艳曲、污秽文章,所以连夜带人把娘娘抓了起来。”
寝屋里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半晌,陆映才问道:“那些话本子,是沈云兮自己弄出来的?”
“是!据娘娘在官衙里面交代,那些书都是她重金聘请民间的书生写的,书里的一些宫闱、皇族秘事、,也全都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风头,宣告她对您的主权呐。”
陆映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云兮……
真是个人才。
他怎么就娶了个如此蠢笨丢脸的太子妃?
桂全战战兢兢:“殿下,沈国公夫人和大世子沈行瀚已经去了刑部,也缴纳了保释金,可刑部不肯放人,非要您亲自过去接人。”
“孤知道了。”
陆映瞥向沈银翎,这小狐狸正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躲在锦被里面笑。
他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拖出被褥:“你昨晚去见崔季,就是为了告发沈云兮?”
沈银翎无辜地眨了眨凤眼,纤白娇嫩的手指轻轻拽住陆映的寝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软声道:“臣妇只是和崔大人叙旧,臣妇怎敢对妹妹下手?臣妇怜爱妹妹都来不及呢——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可怜兮兮的语气陡然一变,她演着演着,像是再也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
但她想,这不能怪她。
实在是陆映的脸色太精彩了!
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花重金组织民间书生,以她自己为女主角撰写各种书,还大肆卖到市井间,甚至连她自己的秘密,都大咧咧写在书上供人观看……
沈银翎笑得肚子疼。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夜沈银翎会突然要求来沈园。
因为桂全他们知道,他每次带沈银翎来沈园会干什么,他们自然不敢来打扰他。
于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沈云兮被抓进刑部衙门的事情持续发酵了一夜,等到今天晌午,已是闹得满城皆知,颜面尽失。
他黑着脸:“等孤处理完沈云兮的事,再过来收拾你。”
陆映存了作践她的心思,这大半年来一直吩咐陈嬷嬷拿宫中秘药用在她的身上,一日也未曾落下过。
那秘药原是宫妃们问太医院要来,用在身上取悦天子的。
用上一两个月就已经能有非常明显的改观,没人会像沈银翎这样用上大半年。
于是昔年看起来高贵优雅纤秾合度的国公府千金,看起来便很不像是良家女子,真真是肉浮骨酥,妩媚如妖。
陆映冷笑着,朝她那里重重给了几巴掌,见那水波晃动白的惹眼,又掐着她的身子,狠狠将她揉捏成不同的形状。
他道:“沈银翎,你总是学不乖。”
沈银翎吃痛,白着脸发出一连串嘤咛。
她轻声道:“殿下别打了,臣妇侍奉殿下更衣。”
说完,起身去拿陆映挂在木施上的锦袍。
她回眸看向陆映,帐幔遮挡了彼此的视线。
她顿了顿,悄悄弄了些香膏抹在锦袍的领口和袖口,才不动声色地捧着锦袍去找陆映。
陆映梳洗更衣完毕,前脚离开沈园,沈银翎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乘坐马车,径直来到刑部大门外,停在了马路对面。
微雨替她买了些茶点回来,兴奋地禀报道:“夫人,昨夜不止太子妃出事,连殷姨娘也被抓起来了!有人匿名举报殷姨娘编排太子和朝中女眷,原来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就是出自殷姨娘的手笔呢!”
茶水很香,糕点也很精致。
沈银翎慢条斯理地享用,樱唇噙着一丝讥笑。
如果崔季懂她的心思,就会把沈云兮和殷珊珊关在一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个女人在刑部官衙里面度过了多么精彩的一夜!
此刻,陆映已经进了刑部。
前来接待的官员正是崔季。
崔季作了个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道:“现下太子妃正在牢里关着,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陆映瞥他一眼。
崔季。
去年的探花郎。
果然生得清隽秀丽,和他那位庶兄一样,是沈银翎喜欢的那一款。
崔季也在悄眼打量陆映。
他来到京城以后,曾听肃王府小世子提起过,当朝太子陆映,曾是沈夫人的未婚夫。
可他如今,却娶了沈夫人的堂妹。
夏风吹来陆映身上的味道,崔季闻出那是某种香膏的味道。
他很熟悉。
是沈夫人惯常用的那种香膏,是她自制的,外面的胭脂铺子里买不到。
蝉鸣声声。
白花花的日头,照在刑部官衙后院的青石板砖上。
在这个炎热的中午,崔季注视陆映投落在地砖上的影子,仿佛窥破了某个惊天秘密。
而此刻大牢里,沈云兮和殷珊珊正打得不可开交。
沈云兮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顿时大喜过望:“嬷嬷果然聪慧!本宫这就派人出宫,叫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们拿出墨宝,收上来比对字迹!”
“娘娘不可!”张嬷嬷又劝。
沈云兮不耐烦:“又怎么了?!”
“以老奴之见,不如安排一场吟诗作赋的赏花大会,然后将那些小姐全部请进东宫,让她们当场写字。如此,方能杜绝私下作弊的可能。”
沈云兮一想也是。
她得意道:“姜还是老的辣,嬷嬷到底比本宫多了几个心眼。看来母亲派你跟着本宫进宫,是正确的。嬷嬷放心,若能揪出那个小娼妇,将来本宫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张嬷嬷谦虚道:“为娘娘尽忠,乃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身份低微,怎敢奢求娘娘为老奴养老送终?”
她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笑的满是褶子。
她是沈府的家生子。
嫁的男人也是沈府的奴才。
那年她刚出生不久的亲闺女和沈云兮同时发高烧,她只顾着照看沈云兮,却忘了自己的亲闺女,导致亲闺女活生生病死,嫁的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她活活气死了。
但她不后悔。
对她来说,沈云兮就和她的亲闺女是一样的。
沈云兮当上太子妃,就等于她的亲闺女当上太子妃。
现在沈云兮说要为她养老送终,可见是把她这个乳娘当成了亲生母亲,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很快,沈云兮的赏花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然而遍邀京城闺秀作诗写赋,也没有谁的笔迹和东宫妆奁底下那张字条相同。
沈云兮不死心,又举办了第二场赏花大会,连官宦家中那些从不出门的庶女和表小姐都邀请来了,可仍然没找到字迹相同的人。
她疑惑:“难道是她,不是官家小姐?”
莲叶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猜测:“也许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吧,奴婢听说那些市井商户都是下九流的人家,做起生意来最不要脸,这种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怪嬷嬷出的馊主意,”沈云兮刻薄地瞪了眼张嬷嬷,“说什么能根据字迹找到那小娼妇,结果害本宫白忙活一场!张翠春,你再这般不中用,本宫就把你撵回国公府了!”
张嬷嬷讪讪。
她也没料到会扑个空。
一把年纪了还被沈云兮当着所有宫女的面指责,她心里不大好受,然而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她又忍不住自我安慰起来,暗道如今太子妃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
她赔着笑脸:“娘娘别急,老奴还有一计,一定可以揪出那个女人!”
沈云兮没好气:“说来听听。”
张嬷嬷屏退宫女,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歹毒:“再过半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您称病不去,那小娼妇见您不在,肯定会去猎场上爬床献媚。到时候您再突然出现,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沈云兮闻言,不觉心动:“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
“秋猎?”
藕花巷高家,高征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母和殷珊珊大吃一惊。
毕竟一般能陪伴御驾随行前往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今年破例让高征携带家眷前往,简直就是奇迹!
“肯定是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征郎美言的缘故!”殷珊珊笃定,望向沈银翎的目光透出几分得意,“姐姐,这次你能出去见世面,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呢。到时候围场里会有许多皇亲国戚,你不懂规矩,可得放机灵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到时候惹出笑话,让征郎被人瞧不起!”
沈银翎轻摇团扇。
上回殷珊珊被沈云兮的人打了一顿,在床上活活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被抬为平妻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
等她痊愈,早已过了卖冷饮的季节,沈银翎听说她把冷饮店关了,这些天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快递公司,经营模式类似于走镖,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接到过订单,毕竟南北各地的镖局太多了。
她戏谑地看着殷珊珊,温声道:“那我可得多谢妹妹了。这次秋猎,我定要跟着妹妹,好好见见世面。”
殷珊珊轻哼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兴奋地转向高征:“征郎,咱们快收拾东西吧?”
高征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骄傲的。
但随即他就想到,他能参加秋猎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政绩,而是因为沈银翎。
太子想要在猎场上操弄沈银翎,所以才破例允准他携带家眷前往。
一想到要把和自己拜过堂的正室夫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任由对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自己不仅不能有任何怨言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高征胸口就堵得慌。
他梗着脖子道:“秋猎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征郎!”殷珊珊不解,“这样好的机会,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我大哥好容易才为咱们求来的,怎么能不去?!咱们必须去呀!”
“是呀征哥儿,”高母跟着劝说,“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你不仅要去,还得牢牢跟在太子身边,多结交认识一些朝中大员。如此,官途才能顺当啊!”
高征双手紧攥,一张脸绷得通红。
官途?
他的官途根本就是靠卖妻得来的!
沈银翎把他们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是一定要去猎场的。
上回七夕夜,陆映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得加把劲儿,继续推进她和陆映的感情。
她慵懒起身,瞥向高征:“既然是太子给的殊荣,高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免得惹太子生气,白白耽搁了前程。”
高征一噎。
他知道这是沈银翎在警告他。
他目送沈银翎踏出门槛,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恼恨。
他攥了攥拳头,情不自禁在回廊里追上沈银翎,质问道:“沈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猎场上和他私会吗?!”
沈银翎淡漠:“我和谁私会,应当与高大人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高征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他凝视沈银翎,初秋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照在她白嫩娇艳的脸上,她美的不似凡俗女子,哪怕明知她不是完璧之身,此刻高征也情不自禁心头一晃,为她倾倒。
他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你我才是夫妻呀!你整天和太子厮混偷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东宫,书房。
沈云兮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殿下,臣妾不是故意弄坏陈老太君的牙的!御膳房的人说,京城所有的樱桃都被殿下收购了,臣妾无法,只得拿东宫后园子那棵树上结的樱桃招待她们,可那些樱桃太小太硬,这才硌掉了陈老太君的牙,这件事与臣妾无关呀!”
陆映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根本就没有收购樱桃。
据他查到的消息,是沈银翎派人拿着他的信物,以他的名义买走了所有樱桃。
在她的算计下,沈云兮在东宫举办的樱桃宴就成了个笑话。
沈银翎……
她如今还没露面,就已经把沈云兮害的惨不忍睹。
将来她若是露了面,沈云兮岂不是要疯了?
“殿下!”沈云兮见他出神,忍不住继续哭诉,“殿下,臣妾心里委屈呀!您到底把樱桃弄到哪里去了,您是不是拿去养宫外的那个狐狸精了呀?!”
陆映冷眼瞥向她。
沈云兮是他的太子妃,言行举止代表的是他的意思。
今日大张旗鼓请那些官家夫人入宫赴宴,结果却拿最差的樱桃招待人家。
她们身后的世家宗族,还以为是他陆映瞧不起他们呢。
尤其是那些武将,陈家六子为国捐躯的事情历历在目,可他们的母亲却在他的东宫崩掉了一颗牙,听说出宫的时候满嘴都是血,拐杖都要握不住了!
这叫那些武将如何看待他?!
陆映看着沈云兮,犹如看着一块不开窍的木头:“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提什么狐狸精?赶紧回去收拾仪容,和孤一道去向陈老太君登门致歉。”
“臣妾不去!”沈云兮噘嘴,“她再显赫,也不过是个朝臣夫人,臣妾贵为堂堂太子妃,岂能向她道歉?这叫臣妾的脸面往哪搁?”
陆映面无表情:“你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当真?!”
“孤会休了你。”
沈云兮傻了眼。
她嫁给陆映的这三年没少闯祸,对方再如何生气,也从未说过休她这种话。
可见今天,是真的恼了。
她吓破了胆,连忙哭着哀求:“殿下别生气,不就是登门道歉吗?臣妾去就是了!臣妾这就去收拾一番仪容,再从库房里挑些金贵的礼物……”
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奔出书房。
陆映看着她慌慌张张风度全无的样子,脸色越发沉寒。
如果当年沈致没有出事,沈银翎入主东宫,情况会不会和现在完全不同?
不……
他不可能让沈银翎入主东宫。
就在沈致父子出事的前几日,沈银翎背着他,和他的庶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她背叛了他。
所以,就算她的父亲没出事,他也不可能娶沈银翎为太子妃。
沈云兮只是蠢了点,但却是一心一意爱着他。
可是沈银翎那个女人,心里面根本就只有她自己。
是夜。
夜凉如水。
沈银翎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里。
微雨一边给她捏肩,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今日东宫发生的事情。
听说沈云兮的樱桃活生生硌掉了陈老太君的牙,沈银翎险些笑出声。
微雨也笑:“午后,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太子妃登门向陈老太君道歉,当着陈老太君的面,罚去她一整年的俸禄,又要她去盛国寺手抄三十卷佛经,供在庙里给故去的几位陈将军祈福,说是不抄完不准回宫。虽说罚的不算很重,但经历了话本子和樱桃宴这两件事,太子妃的名声算是臭了,那些官家贵妇私底下提起她,都直摇头呢!”
沈银翎乐不可支。
她弯着眼,吹去手背上的玫瑰花瓣。
她想,往后沈云兮恐怕再也不想吃樱桃了。
娘亲死在了天牢里,她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和娘亲吃一次满堂春的樱桃酥酪,所以沈云兮也不能再和秦氏去吃,这样才算公平。
沈银翎靠在浴桶上,轻轻闭上了眼。
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盥洗室门口。
是陆映。
微雨正要提醒沈银翎,陆映示意她退下。
陆映静静站在浴桶前,垂眸看着沈银翎。
热气氤氲。
灯烛的微光里,一身肌肤白的像是在发光,一瓣瓣嫣红的玫瑰花贴在她的锁骨和肩臂上,像是《聊斋》里面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他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负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墨玉扳指。
他想,只要他现在出手,轻而易举就能掐断她的脖子,让这个女人永远消失在世上,永远不能再给他添乱,永远不能再影响他的情绪……
许是感知到了什么,沈银翎忽然睁开眼。
映入瞳孔的青年,金相玉质清冷矜贵。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墨黑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陆映想杀她。
就因为她毁了沈云兮的樱桃宴?
沈银翎瞳眸中闪过暗光,忽然扬起樱唇:“陆映哥哥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陆映仍旧缓慢地转动墨玉扳指,没有回答她的话。
沈银翎慵懒地伸出手,从一旁的碟子里拣起一颗樱桃。
纤细白嫩的指尖捏住碧绿色樱桃蒂,她往后仰起头,轻启唇瓣,用猩红的舌尖漫不经心地舔了舔樱桃,才慢条斯理的整个含入口中。
她挑着丹凤眼斜睨向陆映,含糊不清地问道:“陆映哥哥要吃樱桃吗?”
陆映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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