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若不是顾及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女儿们或许到她死都懒得回来看一眼。
这有哪门子福气？
可我爸不由分说地拿走了孝衣，还恨恨地斜了我一眼。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为了外婆的安宁，我不再争论，忍住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5.
我默默地跪在外婆身边无声地啜泣。
这个内敛的小老太婆，一生吃了那么多苦，终于可以休息地躺着了。
不用再念叨地里的菜要浇水了，今天鸡有没有下蛋，可以换多少钱给小初。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身边的人都在哭，可又有几个是真的在为她的离开伤心呢？
孙辈里我是老大，可因为没有孝衣，只能站在最后一个。
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我没结婚，因为我的病。
两天后，外婆要拉去火化。
等我要上车的时候，爸爸拦住了车门。
“灵车满了，你就别上了。”
我又是一怔，看了看车上的座位。
爸爸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
“别看了，家里亲戚多，让长辈坐！”
我只能下车等着，可看着同辈的表妹都上了车，我挪着步子想要跟上。
最后上车的表妹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让司机赶紧把车开走。
轮胎碾过泥地上的水坑，溅了我一身。
我顾不上自己，赶紧拨通爸爸电话，“爸，我还没上车啊！”
爸爸懒懒地回：“坐不下了，你自己去火葬场吧。”
我看看周边，一个亲戚都没了，被骗的气愤感涌了上来，失态地大喊：“怎么坐不下！所有人都走了就留我一个，真的什么都只多我一个吗？”
我妈一把抢过电话：
“你实在想来就自己想办法过来吧，吼什么吼？大家都听得见勒，丢的可是你爸和我的脸！”
周边是其他亲戚埋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