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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本金枝,誓不为妾完结版温云致沈玉铮

气泡咖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妾室!沈玉铮喉咙口涌上了血腥,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她在人命比羽毛轻的古代挣扎了十九载,为的不过就是有尊严地活着。谁都不能踩在她的骨头上,除非她死。主子要给奴仆说亲,那是恩典,沈玉铮不能拒绝。只要她一日是奴籍,她便一日受人摆布。沈玉铮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敛下。温云芙见此,站起来道:“明日父亲在府中开清谈会,宁远程会来,到时候我给你们找机会见面。”沈玉铮对此没有出声,事情不是没有转机,就算没有她也会制造转机。只是她疑惑温云芙怎么忽然生出了,要她给宁远程当妾的想法。为什么是宁远程?沈玉铮回到自己屋里后,拿了些自己绣的绣品,去主院找了山雁。“多亏了姐姐上次给的药,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妹妹也没有其他东西能感谢的,只有自己绣的荷包,希望姐姐...

主角:温云致沈玉铮   更新:2024-12-24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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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云致沈玉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奴本金枝,誓不为妾完结版温云致沈玉铮》,由网络作家“气泡咖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妾室!沈玉铮喉咙口涌上了血腥,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她在人命比羽毛轻的古代挣扎了十九载,为的不过就是有尊严地活着。谁都不能踩在她的骨头上,除非她死。主子要给奴仆说亲,那是恩典,沈玉铮不能拒绝。只要她一日是奴籍,她便一日受人摆布。沈玉铮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敛下。温云芙见此,站起来道:“明日父亲在府中开清谈会,宁远程会来,到时候我给你们找机会见面。”沈玉铮对此没有出声,事情不是没有转机,就算没有她也会制造转机。只是她疑惑温云芙怎么忽然生出了,要她给宁远程当妾的想法。为什么是宁远程?沈玉铮回到自己屋里后,拿了些自己绣的绣品,去主院找了山雁。“多亏了姐姐上次给的药,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妹妹也没有其他东西能感谢的,只有自己绣的荷包,希望姐姐...

《奴本金枝,誓不为妾完结版温云致沈玉铮》精彩片段


妾室!

沈玉铮喉咙口涌上了血腥,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

她在人命比羽毛轻的古代挣扎了十九载,为的不过就是有尊严地活着。

谁都不能踩在她的骨头上,除非她死。

主子要给奴仆说亲,那是恩典,沈玉铮不能拒绝。只要她一日是奴籍,她便一日受人摆布。

沈玉铮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敛下。

温云芙见此,站起来道:“明日父亲在府中开清谈会,宁远程会来,到时候我给你们找机会见面。”

沈玉铮对此没有出声,事情不是没有转机,就算没有她也会制造转机。

只是她疑惑温云芙怎么忽然生出了,要她给宁远程当妾的想法。

为什么是宁远程?

沈玉铮回到自己屋里后,拿了些自己绣的绣品,去主院找了山雁。

“多亏了姐姐上次给的药,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妹妹也没有其他东西能感谢的,只有自己绣的荷包,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山雁接过荷包,高兴地说:“谁不知道你手最巧了,你绣的我最喜欢了。”

沈玉铮笑笑,为了活的更舒服,她把能学的技能都学到了极致。

对于别的丫鬟来说,这些东西可有可无,但对沈玉铮来说,这些都是为了自由铺路。

沈玉铮拉着山雁闲聊,没一会儿便从山雁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来温大人有意将二小姐温云柔,许配给宁远程。

相比其他大家族,温府人口简单,温大人只有一妻一妾。正妻生一儿一女,便是温云致和温云芙,妾室方姨娘只生一女,便是温云柔。

温云芙和温云柔年纪只相差半岁,自小温云芙就跟温云柔不对付。要不是温大人对嫡庶一视同仁,从不偏颇,温云柔早就被温云芙欺负惨了。

如今知道温大人有意给两人撮合亲事,温云芙让她去勾引宁远程,不过就是为了恶心温云柔。

内宅姐妹之争,她不过是个随意摆弄的棋子。

知晓了事情的起因,沈玉铮的愤怒平静了下来。

第二日,温府清谈会。

从一早开始府里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文人雅士,温阁老不仅是内阁首辅,当今陛下的舅舅,还是当初河东崔氏惊才绝艳的大才子崔临的关门弟子,同样三元及第的最年轻的阁老。

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读书人对温阁老无不久仰山斗。

而温阁老每年在温府办的清谈会也不讲究任何规矩,一开始只是他和学生之间探讨学问,后来演变成文人之间的一种风尚。

来参加清谈会的人很多,外院花园的凉亭、走廊、包括假山上都坐满了人。

来这里的人拿着一卷书,随便找个地方便能席地而坐。

温阁老对两个女儿也是一视同仁的教导,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也会让她们在溪水另一边,隔着一道轻纱,聆听完清谈会的全过程。

“妹妹。”温云柔走进来,见到温云芙浅浅行了一礼。

温云芙没理她,温云柔也没在意,走到另一张桌案前坐下。

府上人都知晓,如今的方姨娘当初是温夫人身边的丫鬟,因为姿色好野心大爬上主子的床。但沈玉铮在温府这么多年,没看出来这对母女有多大的野心。

不管是方姨娘还是温云柔,对温夫人和温云芙能避便避,很少出门。温云柔虽是庶女,但被温嘉一视同仁的教导,学问不输于温云芙,这还是在她没故意露风头的情况下。


但站在她眼前的哪是什么温夫人,而是提着一桶水的沈玉铮。

沈玉铮抬起一桶水,再次泼在她头上,随后将空桶一摔,冷声道:“砸我东西的时候,砸的开心吧?”

“你,你!”新月牙齿大颤,又惊又怒,却说不出话来。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瞪着她,府里上下谁不说沈玉铮脾气好,谁的忙都愿意帮。就算一开始她和新云欺负过她,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

可好脾气的人,会半夜提着两桶水,在初春严寒还未褪的季节里,泼到别人床上吗?

沈玉铮眼眸冰冷:“别来惹我,若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事了。”

温云芙被温阁老严加看管起来了,甚至还从宫中请了老嬷嬷来教她规矩。

温夫人实在忍不住心疼,还是向温阁老开口求情,反而引得温阁老动怒。若是任由温云芙骄纵胡闹下去,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温夫人没办法,这日让下人在门口等,温云致一回府便将他请到自己屋里。

温夫人一见温云致淡漠的神色,眼眶止不住红了:“我以为你最近都住家里,是知道亲近家人了。芙儿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忍心看她一直在祠堂跪着?祠堂的地上那么凉,她从小又没吃过苦,得受多大的罪啊。”

温云致淡淡道:“等她酿成大祸,就不止是跪着了。”

“她一个小姑娘能酿成什么大祸?”温夫人被他说火了,语气不由地拔高,“我看你是故意见死不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自己亲妹妹的死活都不在意,是不是哪日我死了,你也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温夫人说话,神色忽然一僵。

温云致起身,淡声道:“娘若是没别的事了,我便回屋了。”

温夫人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直到温云致离开了,温夫人的身体忽然垮了似的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云致好不容易愿意回府上住,以前他不是住在宫里,就是大理寺,我派人去请他回来他都不愿意。”温夫人怔怔开口。

林嬷嬷安慰道:“夫人不用多想,大公子还是念家的,否则他也不会回来。”

“也是。”温夫人心中还有些虚晃难安,这样的感受在面对温云致时,时有发生。

“若是当初没有把他给温迎抚养……”

“夫人!”林嬷嬷赫然打断她,脸色很严肃,“夫人还是别直呼太后的名字,若是被老爷听到,恐怕要生气了。”

“我又没在别人面前说。”温夫人想到了什么往事沉下了脸,“林嬷嬷,我心里不甘啊。你是知道当初的事的,本来我是要进宫的,但温迎拦着不让先帝选妃。她一个皇后如此擅妒,竟容不下先帝选妃,只独宠她一个。”

“先帝不仅不厌恶她,还在朝堂上训斥了我父亲一顿,让我李家还有我成为京城笑柄。”

林嬷嬷赶紧走到门边,让门口守着的丫鬟退下,又将门严实关上。“夫人呐,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先帝和太后自小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后来江山飘摇,皇室昏聩无能,先帝于北疆起事,建立起如今的大燕江山。

二十年后,先帝便将皇位传给如今的陛下,而他和太后两人退隐山野了,如今无人知晓他们的行踪。

而他们老爷便是太后唯一的弟弟,当今皇帝的亲舅舅。

温阁老对这位姐姐护的很,若是被老爷知道夫人在背后直呼太后闺名,还不知道会如何生气。


沈玉铮还没点头,后堂里屋忽然“哐当”一声响。

下一刻里屋的门被从里推开了,温云致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走了出来。

“温大人,这……”

温云致身后跟着一个年岁五十上下的男子,男子对着温云致点头哈腰,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赵良笙虽然诧异自家屋中还有其他人,但他看到这位中年男子,忙客气地道:“林大人怎么在这里?”

这位林大人便是刑部员外郎,赵良笙的大姨就是给他做妾的。

“良笙啊,我们这……”林员外郎看向温云致,没温云致发话,他也不敢乱说。

温云致却盯着沈玉铮发髻上的那枝桃花,沈玉铮硬着头发,上前弯腰行礼:“大公子。”

温玉致眼神淡淡往下一扫:“我温府的下人在这里做什么?”

赵良笙忙开口:“玉铮她……”

温云致的声音骤冷:“主子跟前一点规矩都没有吗?”

沈玉铮闭了闭眼,弯膝跪下:“回公子的话,奴婢今日休假,便来看看朋友。”

见她跪下,赵良笙顿时急了,一掀袍角跟着跪下了。

“良笙!”沈玉铮眼皮一跳,她来到古代最厌恶人动不动下跪,她是迫不得已,但赵良笙完全没必要跪温云致。

赵良笙有功名在身,哪怕公堂上也无需下跪,却在这里冲温云致跪下了。

“晚生赵良笙拜见温大人。”

温云致却没看他,而是一直盯着沈玉铮。“朋友?我温府的一个丫鬟竟然也能结交春闱学子了。”

沈玉铮暗骂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在这里撞见了温云致。

而看温云致的样子,明显是有公务在身,如今却停在这里刁难她一个做下人的。

所以她说温云致多少有点毛病。

赵良笙伸手抓住沈玉铮的手,抬起头道:“温大人,晚生知道玉铮是贵府的丫鬟,但晚生心慕于她。”

温云致的眼神从沈玉铮脸上挪开,落到两人相扣的手指上。他微微勾起唇角,神色不明。“你要纳她为妾?”

“不,晚生想八抬大轿娶玉铮过门。”

这时温云致好似才对赵良笙有了兴趣,他目光在赵良笙脸上扫了两遍,讥讽似地道:“你如今已是举人身份,春闱科考后,若是能进三甲,便能入朝为官。当今陛下任人唯贤,只要你有本事,以后前途无量。这个时候你娶一个丫鬟为妻,于你仕途无利,更会让满京城的人嗤笑你。”

赵良笙听他话里如此贬低沈玉铮,面上已经有了怒意:“玉铮很好,我只怕自己配不上她。若是能娶到玉铮,就算被天下人笑话又如何。”

温云致嗤笑了一声,似乎笑他少年心性,不知所畏。

他抬步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我记得府上丫鬟都是有身契的,只要你一日是温府的丫鬟,我便一日是你主子,还不过来?”

赵良笙紧张地看向沈玉铮,沈玉铮用眼神安慰安慰了他,就要起身。

赵良笙忽然更用力抓住她的手了。“玉铮,一个月后便是春闱,我一定考中功名后娶你过门。”

沈玉铮的身契在温家,他要有足够的功名,才能让温家放人。

沈玉铮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好。”

赵良笙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他要娶不到玉铮了。

她随温云致走出了丝绸铺,温云致侧头跟林员外吩咐着抓捕的事,让林员外郎盯紧附近几条街。

沈玉铮心不在焉的,借助赵良笙脱离贱籍,是她一开始的打算。但她也没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赵良笙身上,而是从温夫人口中讨了一个自由出府的机会。


温云致见此没了继续询问的兴致,温云柔不知道他多询问的这一句,已经是给她机会了。

沈玉铮回到自己屋里,发现新月正在怒砸她屋里的东西。

屋外其他丫鬟听到动静,只敢伸头看着,不敢靠近。

沈玉铮站在门边,抱着手臂冷眼看着新月哐哐一顿乱砸。新月砸完后,看到沈玉铮,顿时怒火上涨。

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害了新云,你也别想好过。”

沈玉铮冷声问:“你要我怎么不好过?”

新月大怒:“你一个丫鬟嚣张什么?你的命还攥在夫人手里,等小姐出来,你看小姐不弄死你。哦对了,我还要去告诉夫人,新云的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就等着夫人的处置吧!”

说着新月就要越过她往外走去,沈玉铮却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往屋里一推。

“你干什么?”新月被她推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瞪着她。

“正好我这里也有件事要告诉夫人。”沈玉铮步步逼向她,“去年姚复明的那个表妹是怎么死的?我想夫人也该知道了吧。”

新月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姚复明便是那个从小与温云芙定下亲事的人,姚家也是功勋世家,且还是温夫人娘家李家的姻亲。姚复明的母亲和温夫人是闺中密友,这才有了两个孩子的婚姻,也是门当户对。

沈玉铮跟在温云芙身边五年,知晓温云芙对姚复明没什么感情,最起码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意。

但温云芙这人极擅妒,在她心里姚复明是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

去年姚夫人娘家人遭遇匪患,一大家人都死于非命,只有一个小姑娘逃了出来。

小姑娘孤苦无依,只能求到姚夫人跟前,姚夫人心疼她,就把她收留下来了。

后来陛下听说此事,念姚夫人娘家祖上曾有战功,如今香火难续,便封小姑娘为县主,自此住在姚家。

姚复明和姚夫人一样,心疼极了这个表妹,日常生活便多有关心和维护。

可这一来,这个表妹便成了温云芙眼中的一根刺。

沈玉铮多次听温云芙咒骂她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表哥。

后来有一次李家老太爷生辰,姚家作为姻亲自然也去了,可就在那次生辰宴上,姚复明的表妹被人发现和下人苟且,最后逼的那小姑娘当众自杀了。

那次温云芙没让她跟着去李家,但回来后温云芙明显很高兴,自那之后便没提过姚复明那个表妹了。

沈玉铮一直有猜测,如今一诈便诈出来了。

沈玉铮笑着说:“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温夫人知道了此事,或者说姚夫人知道了此事,姚复明知道了此事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不用沈玉铮说,新月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姚夫人会跟温夫人决裂,姚复明也会厌恶温云芙,姚温两家、姚李家的关系都将因此破裂。

那她这个跟温云芙一起动手的丫鬟。将会被第一个处置。

新月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里,她一时不敢乱动了,怕沈玉铮将姚复明表妹的事捅了出去。

她睡到半夜还在做噩梦,梦里事情被捅了出去,温夫人气的要将她打杀了。她哭着求饶,疼到昏了过去,忽然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上来。

她猛地惊醒,全身都在打颤,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


沈玉铮没接:“这是小姐的意思?”

“不然呢?”新云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将瓷瓶塞到沈玉铮手中,“小姐给你找了如此好的去处,你以后得宠了,可要记得小姐的恩情。要不是小姐,你永远都是一个奴才。”

沈玉铮把玩着瓷瓶,笑了出来。

新云神色不满:“你笑什么?”

沈玉铮笑问:“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不要?”

“我的事小姐以后自然会安排,快点进去,等你和宁远程的事成了,小姐还会给你准备嫁妆呢。”新云语气讥讽。

像她们这种豪门大户里的一等丫鬟,眼界、见识都比的上小官家的女儿了。就算许一个小官正妻,那也是做得的。

因先皇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那便是荣安皇太后,也是他们温家的姑奶奶。先皇退位后,两人依旧恩爱情深,归隐山林。

这样的先例佳话使得许多女子,对自己的丈夫也有了要求。世家中的显贵女子也开始要求自己的夫君只娶一妻,不准纳妾,这也使得妾室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奴婢。

说什么妾室也算半个主子,那都是温云芙拿来哄沈玉铮的。

“你说的对。”沈玉铮点点头,“小姐的恩情,我一定会牢牢记得。”

“这才对么,你这身份也只能做一个妾室,以后在宁府受了委屈,还不是小姐给你撑腰。”

新云又催她进去,沈玉铮转身,但就在这瞬间,她忽然回头,用手臂一把勾住新云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帕子牢牢捂住她的嘴。

“唔唔!”新月惊惧地挣扎,但没一会儿她就没了动静。

沈玉铮看看四周,将新月拖进院子里,放在角落。而她整了整衣裳,去敲了正屋的门。

屋门立马从里打开了,一个长相尚可的清秀男子出现在沈玉铮面前。

“玉……铮?!”宁远程惊喜万分。

沈玉铮视线往下,看到他手上攥着的帕子。这是前段时间新月说喜欢她绣的帕子,沈玉铮便送了她一块。

“玉铮我终于见到你了。”宁远程激动地说,“去年我第一次来府上迷了路,就是你给我指的路。”

沈玉铮丝毫没印象,但不影响她羞涩地笑了出来。“没想到宁大人还记得奴婢。”

“我记得!我一直想跟你说说话,温三小姐说今天能让你出来,我便偷溜过来见你。”宁远程说到这里,忽然紧张地朝门外看了看,“我恐怕得回去了,玉铮你等我。等我娶了温二小姐,我一定将你抬进府里。”

“温云芙怎么跟你说我的?”沈玉铮笑了,这一笑犹如芙蓉开面,格外动人。

宁远程痴痴地看着她:“她说你从去年见过我后,一直喜欢我,但碍于身份不敢表现出来。玉铮我不喜欢温二小姐,我喜欢的是你。就算我娶了温二小姐,我也只会疼你一个人。”

沈玉铮笑的不可自抑,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她拇指抖了抖,准备好的药便落进茶水中。

宁远程忽地从身后抱住她,这在温府,他还没胆大到要做什么,他只是忍不住。

沈玉铮偏过头,举起杯子:“宁大人喝茶吗?”

宁远程的眼睛忽然瞪圆,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让他喉咙一紧。“喝,喝,你喂我。”

沈玉铮笑着抬手,杯沿递到宁远程唇边。

宁远程口干舌燥地一口喝完,立马就心痒难耐,低头要来请她。

沈玉铮拿杯子抵住他的唇色,面上的笑容冷了些:“宁大人别急啊。”


沈国公安抚地拍着萧若君的后背,声音沉怒而冰冷:“夫人你说是不是这胆大的丫鬟伤了你?若真的如此,今日我饶不了她!”

人人都知沈国公爱妻如命,他一生只娶一妻,将其捧为至宝。

满京城谁不羡慕萧若君,在娘家时便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到了夫家这么多年依旧被捧在心中。连她生下的儿女们,也是沈国公的心头肉。

沈玉铮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但她面上依旧规矩,不卑不亢:“国公夫人菩萨心肠,定能为奴婢做主。奴婢与国公夫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故意冲撞国公夫人呢?”

沈玉铮淡淡扫了萧若君一眼,萧若君还没开口,沈泽凌忽然上前,一脚踹在沈玉铮身上。

“哪来的贱婢,敢威胁我娘?”沈泽凌眸光似剑,

沈玉铮倒在地上,痛苦地蜷住身体。她的腰腹似乎被踹断了,疼的她浑身都在打哆嗦。

沈——泽——凌!

她浑身发抖,既是疼的,也是恨的。

但很快她敛下眼底的杀意,吞下喉咙里的鲜血,哑声道:“请国公夫人为我做主。”

她连自称都省了,声音冰寒刺骨,听在萧若君耳中,仿佛耳边响起一道炸雷。

“不是她!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真的?”沈国公不太相信,还冷冷扫了一眼沈玉铮。

“是真的。”萧若君怕沈国公继续计较,万一这个疯丫头不管不顾,抖出什么来。她忙拉住沈国公的衣袖,“国公爷,我的脚好疼啊……”

沈国公慌了,忙将人抱起来,喝问:“快请大夫,大夫人呢?!”

这时大夫正好赶过来,沈国公抱着人随大夫去了旁边的偏厅。沈泽凌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沈玉铮,也跟了上去。

而沈烟兰想留下来,温云致还站在这里呢,但她又怕别人说她冷血不关心自己娘亲,最后咬牙跟了过去。

温夫人嫌沈玉铮惹出这桩祸事,便吩咐:“罚你去院外跪三个时辰,以后再这么没规矩冲撞了贵客,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是。”沈玉铮并不意外温夫人的处罚,就算不是她的错,但温夫人心中的怒火,需要有人承担。

沈玉铮缓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她按着腰腹的位置,按压下有一阵阵刺痛传来。

这一脚之仇,她一定找机会报回来,否则她就不叫沈玉铮了!

沈玉铮走到院门口,弯膝跪下。

初春青石板上的寒气,很快侵入她的膝盖,随即蔓延至全身。

她一动不动地跪着,面色冷白、唇色发青、脊背笔直,如竖松坚竹,又如出鞘寒刃。

温云致站在偏厅门口,身上被暖融融的烛光照拂着,耳边是沈家人关爱心疼的声音,而他的眼神却百无聊赖地落在院子门口。

那道清瘦但绝无柔弱的身影上。

一个奴婢而已,他竟仿佛看到了太和殿外长跪不起的那帮御史们,也是这般脊骨不折、铁骨铮铮。

他忽然起了兴致,觉得这家里终于比大理寺的牢狱多了些有意思的地方。

温府偏厅。

沈国公着急地问大夫了:“怎么样了?我夫人她有没有事?”

大夫收了号脉枕,道:“国公夫人这只脚之前就扭伤了,也没注意休养,导致肿胀的越发厉害了。至于膝盖和小腿上的淤青,只要按时抹药,三四天就能消除了。”

沈泽凌跟着问:“那我娘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大夫道:“只要修养的好,两三个月便能好了。”


温云芙回到屋里后,便打着哈欠说累了想睡一觉,沈玉铮便由她去了。

而她去小厨房盯着温云芙的晚膳,让新月和新云两个丫鬟守着门口。

新月和新云是自小跟着温云芙,又是温夫人的陪嫁丫鬟,跟温云芙的情谊不是她能比的。沈玉铮刚来时,没少被她们明里暗里的刁难,沈玉铮按兵不动,之后用一次“救命之恩”便将所有的刁难都压了下去。

沈玉铮到小厨房没多久,主院就来人了。

“玉铮妹妹,你可要帮我个忙。”来人是温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叫山雁。

沈玉铮问道:“山雁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她面上对人一贯脾气温和,又一视同仁,从不欺人,所以府上下人跟她关系都很好。

“还不是沈家大小姐的事,夫人给沈家送了信,没想到沈家一大家子都来了,如今在正厅里跟夫人讨要说法呢。老爷也被请回来了,还命人进宫去请公子回来,说公子要是不回来,押也得押回来。”

沈玉铮问:“山雁姐姐需要我帮什么?”

山雁一拍额头:“哦对,我差点忘说了。你帮我去正厅盯着些,我怕那些丫头们慌忙中手脚出错,还是你办事我放心。沈家人一时半会走不了,老爷已经吩咐留客用饭了,我得去厨房盯着。”

“好。”沈玉铮点头,这样寻她帮忙的事常有,沈玉铮为了结缘能办的都办了。

她们往正厅走的路上,山雁小声跟她说:“我看沈姑娘嫁进来是早晚的事了,你没看沈家人护短的样子?只差要拆了我们温府的大门了。”

“而且我还听说消息传到的时候,沈夫人还在白云寺给沈姑娘祈福呢,下山的时候还崴了脚,就这样还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护短呢。”

沈玉铮淡笑着道:“沈姑娘出身贵重,又是国公府嫡女,怀宁府萧家的外孙女,自然是宠爱有加。”

“这么宠怎么不见得教点规矩,竟爬到公子……”

“山雁姐姐。”沈玉铮打断她的话,山雁心惊立马闭嘴。主子的事不是她们可以议论的,若是被听见吃不了兜着走。

沈玉铮暗中冷笑,即使这个人是沈烟兰,大家也觉得是沈烟兰爬了温云致的床。

幸好她跑的快,这件麻烦事才跟她无关。

沈玉铮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去了正厅,她只要负责安排正厅伺候的下人,保证她们不出错便可。

至于正厅里吵的不可开交的事跟她无关,沈玉铮避免麻烦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就在沈玉铮安排人进去再次倒茶时,正厅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格外愤怒。

“你们温家想欺负我们沈家人,也得看我萧若君答不答应!这件事我非要告到圣前,你们温家是皇亲国戚,我们沈家也是功勋世家,我们萧家更是百年望族,岂容你们欺辱!烟兰,我们走!”

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子,拉着沈烟兰,满身怒气往门外走来,她一条腿还一瘸一拐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疼护女儿的心。

沈玉铮就站在门口廊下,不经意抬首间,就见到了这一幕。

而山雁口中疼爱女儿到骨子里的沈家大夫人,沈烟兰的母亲,在看到她时活像是见到了鬼,神色骇然,一脚从台阶上滑了下来,摔在沈玉铮脚下。

萧若君却顾不上疼,她抬起来头又惊又恐地看着她:“你你,你是不是鬼?!”


“多谢陛下。”

燕乐帝见他似乎不欲谈起那个丫鬟的事,于是问:“你是喜欢上那丫鬟了?”

温云致系着腰带的手一顿。

燕乐帝继续道:“先前母后就让我们慎重选择婚事,怕我们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会后悔。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何还要娶沈家姑娘?”

太后与先帝伉俪情深,一辈子也只有彼此一个人。于是也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人。

但燕乐帝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登基后顺应传统,娶了皇后,又纳了几个嫔妃。

身为帝王有开枝散叶的责任,所以父皇早早将皇位甩给他,而他对此并不反对,只想担好一个皇帝该有的责任。

但现在温云致似乎有喜欢的人了,不该像父皇与母后一样吗?

温云致继续系自己的腰带,只是神色有些凝滞,薄唇紧抿。

半晌后他道:“不算喜欢,只是想要而已。”

他只是想摸清沈玉铮身上让他看不清的东西是什么,他只是好奇那层皮囊下有什么。

就像他小时候想养一只猫,但母亲厌恶猫,不许他养。他便每日去喂后门外的一只野猫。

后来姑母知道了这事,让他在宫里养了一只。

他仅仅养了半个月,便失了兴趣。

他想要沈玉铮大概也是如此,等他探究完其中的乐趣,他也会失了兴趣。

燕乐帝也不意外温云致会这么说,温云致自小很少有什么想要的,他整个人都极为冷淡,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偶尔有什么感兴趣了,也很快失了兴趣。

燕乐帝想起一事忽然道:“那你可得把沈家安抚好,沈国公爱女如命,他知道你纳妾的事,肯定要闹到我面前来。”

“我知道了。”温云致点了点头,沈家那边他自有办法。

燕乐帝来看望温云致一趟,很快就回宫了,临走前还当着温阁老的面叮嘱温云致好好养伤,这让温阁老不好再罚温云致跪祠堂了。

温云致回到浅云居,便看到了跪在院子中的砚石和砚光。

砚光高兴地道:“公子你回来了?”

“嗯。”温云致看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屋里,什么都没说,抬步进了屋。

砚光小声嘀咕:“公子是什么意思?”

砚石不知道,但公子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起身。

温云致进了屋,便见沈玉铮坐在桌旁,拿着一本书卷在看。

他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沈玉铮放下书,抬起头:“架子上有一本游记,我便拿来打发时间。”

温云致:“今天让管家给你挑两个丫鬟,还有其他需要的一并说了。”

“丫鬟我自己来挑,至于其他的……”沈玉铮转过身,面对他,“衣裳首饰公子也给我买吗?”

温云致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想要什么去砚石那支银子,随便你买。”

沈玉铮看着他半晌,又道:“你昨天是不是拿了我东西?”

温云致面色如常:“什么东西?”

沈玉铮想说她的身契,但出口的却是:“两朵花,就簪在我之前的床头上,你看到了吗?”

忽地,沈玉铮的手指被攥紧,温云致的眸子沉了下来,语气也森冷危险:

“你没有其他想问我的?”

沈玉铮直直地盯着他的眸子,许久之后开口:“老爷对你动家法了吗?伤的严不严重?”

“不严重。”温云致沉郁的脸色又缓了下来,他将沈玉铮拉到自己怀中,问,“昨晚到现在你都干什么了?”

沈玉铮笑着道:“哦,跟夫人吵了一架,还罚你的两个小厮跪了一夜。”


她说完便等着温云致的反应。

温夫人是他的母亲,砚石、砚光是跟了他多年的人。

她既然没办法拒绝温云致,那她需要知道以后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对待温云致身边的人,她要知道温云致的底线在哪。

“娘那边我会去处理,她的意见影响不了浅云居。你住在这里,这里便以你的意见为主。”

沈玉铮想问以后沈烟兰嫁进来,她又住哪里。

但她又觉得问这话没意思,不管是温云致继续让她住下来,还是赶她走,都不是她愿听的。

“至于砚石、砚光,他们犯错,你一样可以责罚。”

温云致说着,将她手指捉起,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下。薄薄的眼皮掀起,黑眸深邃,鼻梁高挺,唇便显得格外艳红,活像是行走在暗夜下的艳鬼。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沈玉铮心里有数了。

温云致是一时兴起,还是其他也好,既然他给她权力,她若不利用,岂不是傻子。

她就当伺候老板。

相比以前做丫鬟,如今她只要伺候好一个顶头上司。而且这个上司还权力滔天,在京城无人敢置喙。

她要在有限的条件下,活出最大的自由度。

温云致还握着她的手指,沈玉铮的食指微微一动,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唇瓣,在他渐渐深下来的眸色中,沈玉铮忽然抽回了手。

“公子说话算话吗?”

“算话。”温云致的声音低沉,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稳而有力地牵着她的手覆上。

“叫我名字。”温云致喜欢她乖顺,但有时又不喜她笑容浅浅地叫他公子。

比如这个时候,他反倒希望她叫他的名字。

沈玉铮微微弯着腰,被抱在温云致怀中,右手被牢牢掌住,她轻喃:“温云致。”

“再叫。”

“温云……”

“换一个。”

傻逼!

沈玉铮眼眶湿红,愤愤地咬住了牙。

到底叫什么?不是他说让她叫他名字的。

傻逼上司就会折磨人。

果然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上司”这一生物就该绝种了!

这时沈玉铮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云致。”

温云致倏地粗喘了一声,闭着眼额头抵在她肩膀上。

他还记得沈玉铮弯着眼睛叫赵良笙的样子,那时他就想捂住她的嘴,让她一声都发不出来。

但现在从这张嘴里唤出的又是他的名字,他只想狠狠吻她。

沈玉铮被温云致抱在怀里,厮磨了许久,手心、嘴上都快破皮了。

等两人收拾好,沈玉铮才想起来温云致身上还有伤。但看他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她便没有多问了。

一个时辰后温云致才从屋里走出来,砚石、砚光跪的更加笔直了 。

“你们跟了我许多年了,还用我来教你们规矩吗?”

砚石、砚光顿时羞愧无比,温云致又道:“以后在浅云居玉铮的话,便是我的话。你们若是再犯,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砚石、砚光神色一凛:“是。”

*

温云致让她挑几个丫鬟,不到午时,温府管家曹管家便带着四个丫鬟两个仆妇来到了浅云居。

“玉姨娘,这几个丫鬟都是手脚麻利,机灵懂规矩的。”

沈玉铮一瞧,都是熟面孔。

她笑了笑:“夫人将自己身边得力的丫鬟调了过来,岂不是身边没人了?”

曹管家道:“之前公子就想从夫人身边调两个稳重懂规矩的丫鬟过来,如今有玉姨娘在,夫人就想着多调两个过来,否则人手不够,岂不是委屈了玉姨娘。”


沈玉铮低头,一双眼睛沉静而淡漠地盯着她。

如果她没看错,眼前这个华衣女子不就是……以三两银子将五岁的她卖到温家,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亲生母亲吗?

“好心人您看看,这丫头吃的少,又能干活,还听话,只要十两……不,八两,五两也行。你就收下她,让她为奴为婢伺候你们吧。”

“别走,别走啊,三两,三两可以吧?我们签死契,这丫头以后生死就由你们做主了。”

萧若君还记得当时自己强压着女孩签下死契时,女孩的眼睛就是这么黑,黑的不见底,里面仿佛住着一头魔鬼。

后来萧若君无数次夜里做噩梦,梦到这双眼,都觉得毛骨悚然、惊悸胆颤。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那样一双眼。

不对,从她生下她开始,就觉得她不正常。别人家的小孩又哭又闹,天真可爱,而她生下的女儿一声不吭,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看着她。

不怪她会卖了她。

这不能怪她。

她,她当时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而这个女儿又是个怪物。

“你干什么?!”沈烟兰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没看到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只以为是沈玉铮将萧若君撞倒了。“你一个下人敢撞我娘?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回事?”沈国公和沈家二公子忙疾步过来,担心地将萧若君扶了起来。

萧若君脸色惨白,全身惊颤般地抖着,眼神古怪地盯着沈玉铮。

沈国公皱眉,锐利的眼神倏地射向沈玉铮:“你是什么人?温家的下人这么没规矩吗?”

温大人和温夫人也走了出来,沈玉铮规矩地微微弯腰行礼:“国公夫人不小心滑下了台阶,奴婢还没来得及将沈夫人扶起来。”

温云致还没回来,沈烟兰这会儿还不想离开温家,于是故意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是你走路不小心撞到我娘了。”

温夫人心里觉的这么莽撞的事,不会是沈玉铮干出来的,但这会儿她不好偏帮,只能呵斥道:“玉铮还不认错!”

沈二公子沈泽凌沉下脸,冷声道:“温夫人你们家下人不仅没规矩,还满口谎言。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温家能赔的起吗?”

温夫人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难看,今日本就是他们温家理亏在先,如今又出了沈玉铮的事。她心里责怪起沈玉铮来,语气就更加不好了。“玉铮冲撞了国公夫人,还不知悔改,罚你去院中跪着,再责五十鞭。”

哪怕沈玉铮是温夫人看重的人,但到底是一个下人,无关紧要,熄了沈家人的怒火才是要事。

沈玉铮死死捏着拳头,牙齿将唇肉咬出了血。

这便是古代,身为贱籍,生命、尊严都只是别人口中的一句话。

不管她有没有做错,都不重要,没人觉得一个下人的命比一盘点心贵多少。

哪怕她胎穿过来,在这个时代已经过了十九年,她还是很厌恶这里。

“你们不问问国公夫人吗?”忽然一道清凉如玉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烟兰高兴地喊:“温公子。”

其他人也看向缓步走进来的温云致,他身上还穿着绯红色的朝服,风姿特秀,芝兰玉树。他走过的地方,似乎流淌了一地的月华。

温云致走到近前,淡淡地开口:“是不是府里丫鬟冲撞了,国公夫人应该最清楚了。”

萧若君半垂着眼,依偎在沈国公怀中,这会儿眼神不敢直视沈玉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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