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的累了,于是蹲下去和她说话。
「你给的钱很多,所以我帮你办了这件事,请来了太子殿下。」
「嫂子说,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嫂子只是想求一个活路,你为何要把她推到太子妃面前。是她没有给你钱财吗?」
我瞧着兰秋的眼睛,轻柔地问。
「现在,姑姑可以细细为我说说,三年前那位绣娘是怎么死的了。」
嫂子有一双极好看的手,细嫩灵巧。
太子殿下停留的一眼,让兰秋生了妒意,让太子妃注意到了这位绣娘。
兰秋眼中都是惊恐,可是呜呜咽咽的什么也说不出。
「你死的太轻松,不够赔我嫂子的两条命。你还有一个妹妹,我会让她下来陪你。」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同她商量。
她剧烈挣扎起来,似乎要同我拼命,染血的双眸迸发出恨意。
「走罢,下辈子好生学些道理。若是学不会善良些,就离你那可怜妹妹远些。」
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脸。
最后的生机被消耗殆尽,她终于停止了呼吸。
她的目光最后死死地盯着我,惊恐之外还有一丝嘲弄——擅自请来太子,你也活不过太子妃的手段。
是了,夫妻乃是同林鸟。
太子跟太子妃本该是一路货色。
我颤抖着跪伏在地,将钱袋举到身前。
「兰秋塞了财帛给奴婢,奴婢该死,可是奴婢绝无胆量去请太子。」
「奴婢只是侍奉娘娘的奴才,在这东宫之类根本没有相交之人,更没有送信的法子。娘娘明鉴。」
太子妃许久没说话,似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最后哼笑一声。
「果然是个无胆无谋的蠢货。本宫还未责问于你,你倒是招的快。」
我伏地磕头。
「伺候本宫洗手沐浴吧。」
太子妃懒洋洋地抚弄自己的手指,似乎也觉得我不敢有那么大的胆量。
「这钱袋脏的很,带着滚远些,别污了本宫的地。」
太子留宿在太子妃处,将人抱在怀中诱哄。
「那是个没长脑子的蠢材,想让孤看见什么?可惜,孤就是爱你,无论你是善是恶,无论你是杀一人还是屠一城。你是孤的妻子,将来与孤共享天下,世间万民皆为你脚下尘。」
太子妃更加柔媚,全然没有狰狞模样,倚在太子怀中娇憨如少女。
太子纵容享受这朵美人花长成吃人的模样,只对他一人臣服。
掌控恶女比掌控一个乖乖的世家女更令他得意。
而太子妃似乎是他那个凝成实体的恶意体现。
那么,这份以恶意为底色的爱,该有多坚固呢?
太子不纳妾,却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京中饮花楼,乃是王孙公子们喝花酒的地方。
太子自持,只是偶尔会去。
但是自昨日从饮花楼中回来后,东宫中便传出,太子殿下带回里一名男子。
不仅如此,还好生养在了外宅,这可是头一遭。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这位男子长什么模样。
我不好奇,倘若我愿意的的话,还能细细为他们描述这男子的长相。
因常年卧病,身形单薄,唇薄眼长,又满身书卷气,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