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春夏秋冬。
村民吃了晚饭总要出来溜达一圈。
这地成了村民最快获得外界消息,缓解疲惫的方式之一。
原本是农闲上山冬猎的季节。
因着刘地主霸占了大伙的山头和猎物,即使上了山,也只能挖些刘地主瞧不上的野菜。
大伙儿干脆日日窝在家中。
这不早早吃完饭就出来村头唠嗑。
看到王婶婆抱着小孙孙过来,大伙都好奇的看向她。
“王婶婆,你这好端端的咋病了?好几日都没见你人影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婶婆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来,笑对众人,“这不是染了风寒,在家休养了几日,脸上嘛,是家里的猫崽子抓的。”
“哟!你家那猫成精了吧。”大伙哄堂大笑。
心知肚明。
她与柳玉娘打架的事村里是有人瞧见的。
王婶婆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抬高了音量,“你们一定不知道,姜老二媳妇为何会独自带着孩子,来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你知道?”大伙狐疑的看着她。
“你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消息竟比我们还灵通?”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都说衣锦还乡。
可姜老二自打飞黄腾达后就没回来过,却把妻儿弄回来受苦。
实在令人费解。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姜老二媳妇竟和乡下女人一样,身穿粗布麻衣,到山上挖野菜,打猎......
要说没发生点什么事,他们是打死都不信的。
要说他们唯一和乡下人不同的,就是一家子都识字。
这地界,能识文断字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
所以陆青瑶一家为何来桃溪村,就成了村里最大的未解之谜。
王婶婆挑了挑眉,“我也是听刘地主家三姑爷说的,他前些日在上京城,京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都说姜老二的岳丈贪没了军饷,全家都获罪流放了,这陆氏虽然没被牵连,可也被姜老二赶了出来,送到咱桃溪村来......”
“到底是罪臣之后,弄不好是要被牵连的,咱还是少与她家往来。”
大伙儿听罢纷纷点头应是。
不过整日里听的都是家长里短的村民,听了这话,兴致不免高昂了几分。
“陆氏是被姜老二给休了的?”
王婶婆没摇头也没点头,“说不好,我还听说姜老二府上已经有了新主母,还是个高门贵女,据说是尚书还是宰辅千金呢,恐怕这女人再不可能回去了......”
大伙面面相觑。
当中多数人吃过陆青瑶的宴席,自然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
倒也没跟着瞎起哄,还为她打抱不平。
特别是陆青瑶的左邻右舍。
“见过休妻的,还没见过把孩子一起赶出来的,淼淼那小丫头才丁点儿大,姜老二母子怎么狠得下心?”
“谁说不是呢。”
当中也有人不信,“王婶婆,你可别瞎说,哪有被休还带着孩子的,咱大庆国可没有这样的先例。”
王婶婆说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你们别还不信,这不陆氏刚来那会,刘老爷还想帮衬帮衬她,便存了想纳她为妾的心思......”
众人唏嘘不已。
刘富贵……刘地主的龌龊心思谁不清楚。
村里哪个寡妇跟他没一腿。
.......
太阳西斜。
姜淼淼还不见娘亲回来。
咿呀咿呀的叫着,要让哥哥带她去找。
兄弟二人抱着她到村口, 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大伙聚在一起听得入迷,谁也没注意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