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发毛,妈妈却满是期待地握紧双手。
这出马仙紧闭双目,嘴里哼起一段婉转又诡谲的调子,像是从旧时光里抠出来的歌谣。片刻后,她猛地睁眼,目光直直射向我,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这孩子招惹的脏东西太顽固,上回那半吊子根本没除干净根儿。”说着,她移步到厨房,舀了一碗清水,掏出一包药粉撒进去,那药粉入水即溶,水瞬间变成诡异的紫红色。
“喝下去,把肚里的邪气先清清。”她把碗递到我跟前,那刺鼻气味直钻鼻腔,我犹豫着,被妈妈在背后猛推一把,只能硬着头皮灌下。药水入喉,似火烧又似冰沁,我呛得咳嗽不止。随后,她又在客厅中央铺上红毯,燃起一圈特制的驱邪香,拉着我站在当中,围着我不停跺脚、甩袖,咒语滔滔不绝,这场面热热闹闹,像是一场神秘仪式。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奇效,当晚,我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出马仙确实是个能人,在她的帮助下,折磨我许久的那些怪病,竟真的一点点消散了。胃口慢慢恢复,能尽情享受妈妈做的红烧肉,每一口都满是人间烟火的香甜;夜里不再被噩梦纠缠,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清晨睁眼,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脸上,那感觉无比踏实。身体也有了力气,奔跑跳跃,畅快淋漓。
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一切都源于那股按捺不住的好奇心。深山藏着未知,本应心怀敬畏,我却仗着年少无畏,一头扎进去,轻易踏破了山林里不成文的禁忌。鬼打墙困住的不只是我的脚步,更像是大自然对我的莽撞发出的严厉警告,后续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便是越界的代价。
如今重获新生,我由衷希望,每一个心怀冒险梦的人,都能把好奇收束在敬畏的框架内。不要小瞧古老传言,莫要无视先辈们代代相传的禁忌,那些口口相授的规矩里,藏着守护,也藏着人与自然相处的智慧。别等到像我这般被恐惧笼罩、被病痛折磨,才恍然明白,适度的克制,有时恰恰是通往平安的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