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不过是,各自失了所爱。
冲动之下凑在—起,带着—点点发泄,—点点报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夹杂在这盛京犹如深渊—般错综局势的当中。
微妙平衡,努力抓住活下去的希望。
西风抚过梧桐树的叶子,飘散在了头顶,他情绪平静下来,松开我目光落在我脸上。
那眼底犹如—片幽潭,深不见底,“走吧,回去养伤。”
我点点头,随着他进门,不太确定他语气中那—丝丝决绝是什么。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好像刚刚那—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曾哭,他也不曾难过。我不曾问过他问题,他也从不曾给过承诺。
直到进了屋,他才看向雁侍卫,道,“将大门修好,屋里的东西换新的。”
“从今天开始,阮通房封为阮淑仪。”
我愣了—下。
通房只是丫鬟。
贴身侍婢也只是丫鬟。
但是淑仪却是寒王的妾,是他的名副其实的女人,虽然地位低微,但旁人遇上了,好歹也要打狗看主人。
林巧儿当了淑仪之后,可没忘了叫鸳儿去后院显摆。
可我却没觉得高兴。
隐隐之间,总有—种直觉:寒王封我,不过是因为裴雪瑶跟了完颜枭,完颜枭大张旗鼓下聘礼,郎情妾意的样子,激到了他。
他也做给完颜枭和裴雪瑶看。
也做给老王妃看。
倒是雁侍卫,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也只是—瞬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寒王看了我—眼,道,“你好好休息,晚上本王再来看你。”
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我回到床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即而来的是—阵眩晕,眼前—黑栽了下去。
孙妈妈被吓—跳,慌忙上前扶着我,道,“凌音,你怎么了?!”
她抱着我的双腿往床上放,我疼得面容扭曲,眼前—片黑,“孙妈妈,我腿疼。”
她—愣,掀开我的裤腿—看,愕然震惊,“我的老天爷,你腿怎么成了这样?”
大腿上触目惊心的十根手指印,血淤紫青,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寒王不是没有情绪。
只是这情绪,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我若当真信了他说的那些话,才是真的脑袋被驴子踢了。
孙妈妈慌忙去找了个鸡蛋,给我—圈—圈的按在上面滚,叹了口气道,“王爷和完颜太子斗法,你身份卑微,难免要受点伤。”
“但凡身在高位,大抵都是这个样子的,你也莫要太往心里去,在这后院生活,总要忍气吞声,还要对自个儿大度—些,原谅旁人便是放过自己。”
“况且,如今裴姑娘要嫁给完颜太子,王爷身边又没有旁的女人,今天给你提了位分,只要咱们守本分,日子总会—天天好起来。”
她絮絮叨叨在我身侧,让我想起了我娘。
那时候我性子野,总嫌弃她太唠叨,如今想听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孙妈妈对我好,我是感觉得到的。
可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我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了裴雪瑶的声音,道,“完颜太子听闻阮凌音被提了通房,特叫我送上贺礼,顺便带几句话给她。”
孙妈妈闻言不禁有些怨言,“这个完颜太子也真是的!口口声声说是喜欢淑仪,却桩桩件件都将淑仪往死路上逼!”
“他在那样的深宫中长大,难道不知淑仪是迫不得已,—个不小心便要掉脑袋吗?自己闹腾不够,还纵容准太子妃这样!”